颛孙煦同她并肩走着,看她眉头紧锁,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着。
颛孙煦似乎很懂她,总能在她迷茫的时候递给她一根绳索,好让她找到方向,盛绾栀停下脚步,然后抬头看着颛孙煦,却没有说话。
颛孙煦转身看她,笑着将她额前的一丝碎发撩起,仔细卡在了她的而后,然后轻柔开口:“绾绾还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
颛孙煦照顾着她的感受,已经开始改口唤“我”,而不是本王了。
盛绾栀犹豫许久,才慢慢开口:“王爷可知您的母亲,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亲切”颛孙煦挑眉,不知道她突然提自己的母妃作何。
皇贵妃一直都很亲切,颛孙煦提起自己的母亲,眉眼都染上了一丝柔色,“若说这深宫是牢笼,那母妃便是牢笼里唯一的光,一直温暖着我到出宫封王。”
可见颛孙煦幼时在皇宫里过得有多艰难,幸好皇贵妃背后的势力保全了他。
皇帝的子嗣稀薄,现在也只有三个子女弱冠及笄,如狼似虎的皇宫,三三两两便能要你性命,可偏偏有人要往虎口里跳,乐此不疲。
颛孙煦打一开始就对皇位没有兴趣,只是太子三天两头的试探让他心生烦躁,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幅局面。
只是盛绾栀要的不是这些,她叹了口气,最后也没说出自己内心的困惑。
“算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天色很晚了。”盛绾栀本想抽出手加快脚步往王府走去,只是颛孙煦一下攥紧了她。
“我牵着你吧,我带你回家。”
颛孙煦勾起唇角,笑靥如花,叫周围的街景都失了颜色,盛绾栀顿了顿,任由颛孙煦牵着自己悠悠漫步。
颛孙煦对她,似乎格外温柔,那种盛绾栀从未体会过的温柔。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莫杉正焦急在门口等着他们,一见到他们回来,他立马上前凑到颛孙煦耳边说了些什么。
颛孙煦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转身对盛绾栀道:“绾绾你先回去休息,记得为我留盏灯。”
说完,他便随莫杉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盛绾栀顿了顿,一下子反应过来颛孙煦最后那句话,什么叫给他留盏灯
今晚莫不是要宿在她那儿了
盛绾栀一惊,要不得要不得,她可不想再被掐脖子。盛绾栀这样念着,迅速跑回自己的院子,利索地关上了门。
只是院内玉澈正跪着,背影倒是挺直,只不过盛绾栀有些懵。
她几步走上前去,将玉澈扶起来,然后问道:“玉澈你怎么跪在这里了”
玉澈不知道跪了多久,此刻腿脚已经有些麻了,她哆嗦着站起来,差点又跪下去,好不容易被扶着走到里屋的凳子上坐下,她才答道:“奴婢没能护着侧妃,王爷叫奴婢一直跪道您回来。”
盛绾栀:......
“你是谁的人”盛绾栀皱了皱眉,既然玉澈是王爷指派给她的,那么从那时起玉澈就只该听命一人,颛孙煦就没有权利惩罚她。
她盛绾栀的人,别人没有权利罚。
玉澈被盛绾栀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到了,然后哆嗦道:“侧妃的人。”
“今日这罚你便受着,毕竟你还没有拎清谁才是你的主子。”盛绾栀缓了缓,继续道,“你是本侧妃的人,那么就只能听命于我,你一心二用的话,本侧妃也就没有理由留着你。”
“奴婢只忠于侧妃。”玉澈听着又要跪下去,盛绾栀忙将她扶住。
“我去给你取些伤药,你好好坐着,顺便我再为你讨个说法。”盛绾栀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乱动,然后起身出门去了。
玉澈年纪还小,盛绾栀喜欢她,所以一定要让玉澈分清楚谁才是她的主子,日后才好相处。
只是颛孙煦的书房有些绕,正好在翠枝院的前面,这一过去,定然是要经过翠枝院的。
盛绾栀想到白天的事情,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是为了玉澈,她还是准备过去书房。
她本就是一个人来的,夜色有些暗,没有人发现她。所以盛绾栀来到书房的时候,竟然发现书房阶梯下蹲着一个人,那人颇为眼熟,只是天色有些暗,盛绾栀看不太真切。
于是她绕到另一边,悄悄藏在拐角,看她要做些什么。
只是那人隐在树荫处,一直到她离开盛绾栀才看清楚样貌。
何夫人身边的容香,白日里见过的。
她在这里做什么
盛绾栀等她不见了人影才现身出来,只是刚到门口,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来。
里面的人是盛绾栀不认识的,他戴了斗篷,一席黑衣,将自己捂了严严实实。
他看到盛绾栀后也没有过多地停留,绕开她就匆匆离去,盛绾栀一头雾水。
正巧颛孙煦出来,和盛绾栀四目相对,周遭空气都快凝结。
“妾身来为玉澈讨个说法,只是还有些事需要在你的书房说,方便进去吗”盛绾栀看了眼外头,然后小声开口。
搞得两人像是要谋划些什么。
颛孙煦被她这小心翼翼萌到,然后侧身让开了些,盛绾栀钻了过去,她还嘱咐颛孙煦将门关上。
颛孙煦关上门,悠悠走到他身边,漫不经心开口:“绾绾这么晚了,还来找本王讨什么说法”
“嘘。”盛绾栀拿食指抵住自己的双唇,然后小声道:“方才我看到容香了。”
“何夫人侍女”颛孙煦皱眉,看她点头。
盛绾栀怕隔墙有耳,于是凑近他继续道:“方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她鬼鬼祟祟所在阶梯下,我躲了起来看了好久,直到她离开我才确定是她。不过她在你书房外偷听,你都不设防的么”
盛绾栀有些不解,方才离开的那个黑衣人定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们的谈话自然是无比重要的。
可是颛孙煦竟然连个守卫也不安排,就这样大大咧咧让别人偷听,要是真的谈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听了去,岂不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
盛绾栀脑子里一连串的假想,自己的脑袋都快凑到颛孙煦脸上去了也不自知。
也不怪她,颛孙煦身上有种好闻的桂花香,让她有些着迷。
盛绾栀对七里枝从来都没有抵抗力,那种淡淡的花香牵绕她的心房。
颛孙煦愣了愣,然后抬手抵住她的脑袋,凑近她耳边轻吐气息道:“绾绾怕不是来和我商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