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就跟一个老小孩一样,半分形象都无,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也不管旁边的人都是些谁。
盛绾栀心里动容,忙道:“爹爹快别哭了,女儿没有那么容易死,您哭得太难看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盛江席吸了吸鼻子,然后站了起来。
颛孙擎这个时候才出声道:“如今你们安康便好,多休息两日,这几天给你们放假,好好修养。”
“谢陛下。”
“谢父皇。”
两人异口同声。
颛孙钰看着他们醒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可却瞬间又收敛好那副表情,他欣喜走上前,拍了拍颛孙煦的肩膀,“三弟醒了便好,这几日我们担心极了,如今你醒了,便好好修养,你这手臂可不能舞枪弄棍了,平日里仔细着些。”
“多谢太子关怀,臣弟记住了。”颛孙煦抬眸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意味,他晃眼看了一下旁边的盛泠欢,然后道,“不过这里是太医院,药膳味太过浓郁,太子妃还是不要待久了的好,免得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琴楠阁是太医院重地,平常就会有一些血腥,药味一直萦绕着,待久了身上都是一股子药味,一个孕妇自然是不该到这里来。
盛泠欢愣了愣,看着盛绾栀道:“妾身想着来看看姐姐,王爷若是觉着我扰到了你们,那我这就走。”
盛绾栀:......
牛头不对马嘴,说的怕就是盛泠欢了。
看她说些话,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要是她都打扰到了两人,那后面跟着一堆人岂不是都打扰到了况且盛绾栀和颛孙煦敢有这个口气说这么大的话吗
颛孙煦不想理会她这胡乱掰扯的本事,只笑了笑,没有说话,那意思就很明显不过了,就是打扰到他们了。
盛绾栀却是转着椅子上前,然后看着盛泠欢道:“太子妃不要乱想,你来看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要是不介意,你就在这里多呆一会儿,陪陪我也是好的,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只是太子妃可不要嫌弃这里的味道太重了,也不要觉得不舒服了,毕竟这里的药品太多,我们又分不清哪些药材有害无害,是吧”
“妾身有些不舒服,姐姐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父皇,母后,儿臣想先行告退。”盛泠欢被盛绾栀那伪善的笑意惊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慌不迭就要离开。
“去吧。”颛孙擎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盛绾栀依旧笑着,真假不知道分了几层。
皇后恨恨地看了一眼她,然后收回了目光,刚巧和旁边的凌珊对上,两人又是冷漠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别开了视线。
“你们没事就好,这次的事情,已经在查了,你们不要担心。”颛孙擎安抚了他们几句,然后又说了些其他的,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他们已经醒来,就没有必要继续在皇宫里待下去了,于是当天他们就回了王府。
至于魏青澜,他醒过来就直接回了别馆,天天都在别馆里念叨要回魏国,可是愁煞了石天启,他怎么都想不通,陛下为什么要他带上这么一个不懂事儿的人出来,愁死了。
颛孙擎和盛江席回了御书房后,两人沉闷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最后还是凌沧澜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他一进来就看到两人沉默地坐着,气氛太过沉闷。
“你们是要对坐到天黑再到天明吗”凌沧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人,就算其中一个是皇帝,到了私底下的时候还是得叫他一声老师。
更何况他还是皇帝的老丈人,自然是要被尊敬的。
“老师,您来啦。”颛孙擎听到声音,忙起身让他坐下。
盛江席和颛孙擎站在他面前,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一动不动。
凌沧澜更加惆怅了,明明盛绾栀和颛孙煦都已经醒了,他们却依旧这般愁眉苦脸,活像是谁家走火了,丢钱了。
“你们这样,是要送我入土吗”凌沧澜说着就来气,要是有棍子的话,早就给他们一人一棍了。
颛孙擎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了一旁,他思量了许久,然后才说:“不知老师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卿郁。”
“他”凌沧澜一顿,颇为惊讶地看着两人,然后问道,“他不是死了么”
盛江席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愤恨开口:“没有,那场大火并没有烧死他,只是让他毁了容,绝命崖上就是他绑了九皇子和绾绾,害得他们掉下了悬崖。”
“竟然还有这等事”凌沧澜也是很吃惊,这个本该葬身火海的人竟然活着,那就难搞了。
三人一同沉默,一场久远快要埋入尘埃的记忆就这样掀起。
十八年前。
颛孙擎那个时候还不是皇上,但他已经是太子了,但是很多人都觊觎着他的太子之位,明争暗斗争抢不休。
那个时候颛孙擎和卿郁还有盛江席师承一脉,都是凌沧澜的学生。
凌沧澜那个时候还在王都,凌府里还住着大小姐凌珊。
一切明面上看着都是那般美好。
就算大王爷九王爷觊觎着太子之位,但是颛孙擎觉得有盛江席和卿郁二人相助,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们知道在敬玉十三年的那个冬天,大王爷和九王爷密谋着一场谋反,要将颛孙擎逼入绝境,因为那个时候皇帝已经快不行了,要是能掰倒颛孙擎,那么皇位就是他们的了。
但是他们的密谋颛孙擎已经知道了,甚至还和盛江席卿郁几人商讨好了对策,就等着他们入网,然后一网打尽。
在云商一战的时候,他们谁都以为会进行地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