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栀和玉澈两人走在街上,但心里还是想着最主要的事情,她们现在需要绳子,好在前面不远处的转角就有专门卖农器的铺子。
她们快速走过去,然后找老板要了长绳,付了帐后,便离开了这里。
盛绾栀知道,自己不能在街上待太久,毕竟她们始终不太熟悉这里的语言,简短的说两句还行,要是露馅了,那就糟了。
盛绾栀看着街上越来越森严的戒备,便大概猜到了,卿郁可能回来了,没有找到人,他肯定不会罢手,何况盛绾栀已经到了西国,既然已经进入了他的地盘,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
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卿郁肯定有些着急,而且坞城已经开始主动进攻,直接攻到了西国城下,他们早已经乱了阵脚,可是他们又不能推断出颛孙煦要做什么,是以这街上自然是巡逻森严的。
盛绾栀知道分寸,她来这里不是游玩的,所以买了东西后就原路返回了铺子,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她看旁边的守卫去了,一时间没有看到走过来的戴斗笠的男子。
她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胳膊,盛绾栀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他。
“抱歉。”她简短说了两个字,然后等着那人回答。
只是他戴着斗笠,叫人看不真切斗笠下的面容。
可是他一开口,盛绾栀骇然。
男子用着一口低沉粗糙的嗓音答道:“无碍。”
虽然说的是西国语言,但是那声音她听到过,在城隍庙听过,在同德庙也听过,在小镇被追杀的时候更是听过。
她不会忘记,那是卿郁的声音。
盛绾栀面无表情,在卿郁说完后便歉意地笑了笑,然后镇定自若地转过身,和玉澈离开了这里。
可是盛绾栀是个很敏感的人,她知道,身后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她,带着一丝探究和冷漠。
盛绾栀也没有慌乱,而是继续和玉澈一边走走看看,就像是街上的寻常人家,因为街上的人并不多,她们便在一个转角消失了。
两人不傻,立即寻了另外一条道绕回了铁器铺,而且是在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回来的。
回到铺子的时候,她仍旧心有余悸,她要是被卿郁抓住了,那么对颛孙煦来说,就真的是乱了。
好在她的假面做工精细,叫人看不出什么差错,而且这幅假面只是寻常的一般妇人的假面,很是大众,这才叫她躲过一劫。
玉澈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侧妃,我们该怎么办”
“按兵不动,仍旧按着我们的计划走,只要我们不被卿郁找到,那就是安全的,好在我们将绳子装进了袋子,否则真的要被怀疑了。”盛绾栀坐在桌前,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玉澈。
玉澈也是有些惊险:“多谢侧妃。”
卿郁出现在大街上,定然是有事情的,只是当时为了躲避,并没有跟着,倒是失去了一个打探消息的机会,不过也算是没有正面冲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盛绾栀晚上将这件事告诉了林嘉等人,他们马不停蹄将这件事递给了坞城,他们碰到了卿郁,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绾妹子,我们要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你真的要准备俘虏回来的那天晚上去烧粮仓”元山是个比较热情的人,早就已经不拿盛绾栀当外人了,喊起来也是倍感亲切。
盛绾栀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点头道:“让他们的士兵看看,他们的国主不过也是个猜忌多疑的人。”
盛绾栀可是早就算计好了,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住回来的俘虏,但是却也让这些平安归来的人看清楚了他们尽心拼搏守卫的国土的国主,其实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将士。
盛绾栀要的,要的就是军心不稳,民心离散。
现在外面已经在传西国的不好了,虽然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比没有好。
他们手中还有一些画卷,画的是西国封闭的状态,孤陋寡闻。
这些全是西国百姓的现状,他们的国主仗着自己的兵器有利,便高傲起来,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百姓过得并不好,铁又不能当饭吃,就算是有了银钱也不能管温饱,他们的铁器贩卖不到最大的国都,那么他们的经济效益就得不到好的改善,天琅本就是最大的粮食物资出口的国都,但是西国和天琅本就不和,西国这是自断后路。
他们若是被毁粮仓,那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这件同样要命的事情,盛绾栀一定会去做,就算是死,她也要烧掉。
西国要么俯首称臣,要么被打到俯首称臣,就是这么简单。
等到那些俘虏回来的时候,西国国主肯定会有猜忌,等到粮仓被烧毁后,将士们和西国国主的心,就彻底的背道而驰了。
盛绾栀不慌,后日他们便回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八月初九的清晨,西国城门外聚集了一大批将士,他们很多人都受了伤,但是却并没有大碍。
他们并不能进城,因为国主不准他们进城。
至于原因,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明明本该丧命于阙峡的人,如今却回来了一大半,而且中间消失了这么久,很难让人信服,他们没有背叛。
更何况他们是投降者,国主更加不同意将他们放回来了。
卿郁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一群人吼着闹着让开门,可是城门半分动静都没有。
外面有两千余将士,而里面,更多的是他们的家人,那些将士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可是国主却不让他们进来,这不是让他们死吗
于是城内城外,都聚集了一大批人,他们都有同一个要求,那就是打开城门,让其归家。
西国国主是个暴戾的人,若是按照以往,他一定会让士兵乱箭射死外面的人,然后再继续威吓城内的人,可是这一次被卿郁拦下了。
卿郁大概猜到了,这样的伎俩并不难识破,很容易就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