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煦跳的太快,盛东篱一时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再次问道,只是颛孙煦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很肯定地告诉他说,方才他并没有听错。
颛孙煦没有想到盛绾栀会来坞城,所以之前他觉得不用告诉盛东篱,免得让他担心。
可是现在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似乎也要瞒不住了。
他们必须尽快回到王都,否则盛绾栀的毒就快压制不住了。
他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祈祷郑琦鸯已经研制出了解药,另一种便是找愿容夫人索要。
不管哪一种,他们都必须尽快回到王都才是。
盛东篱来时的心情被颛孙煦一句话尽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颤抖,然后猛地上前一步揪住颛孙煦的领口,他快要失了心智。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盛东篱怒吼,不管不顾,“绾绾来时不都好好的吗你告诉我啊”
颛孙煦被他晃得头疼,皱眉挣开了他的钳制,然后冷声道:“绾绾早在相府就已经中毒,只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所以她只字未提。”
盛东篱一顿,有些无言。
他因为要守着坞城,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回到王都,盛绾栀从前又是追着太子走,和盛泠欢走得很近,若是说在相府就中毒的话,那下毒之人只有她亲近之人。
思绪婉转间,盛东篱竟然一下就猜中了,是相府之人所为。
颛孙煦看他没有说话,这才继续开口:“绾绾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早在成亲之际她便发作过一次,只是不知为何被她压制了下来,我也是偶然间知道的,绾绾那个时候连自己都不清楚,后来她自己顺着蛛丝马迹追查,在愿容夫人的房间里发现了药引子,现在还没有拆穿。我的朋友已经在研制解药了,所以我们要尽快回到王都。”
盛绾栀睡得太沉,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出来的争吵声音。
盛东篱心里有一团怒火,他早就知道愿容夫人居心叵测,奈何她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心善面孔,事事看着都是为了盛绾栀着想,他们找不到由头来质问愿容夫人。
可是如今,到底是他们错了,没有护好自己的妹妹。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盛东篱方才是有些鲁莽了,但是他很气,气自己没用。
盛绾栀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他只希望颛孙煦的那位朋友已经研制出了解药才是。
颛孙煦淡然回道:“我准备等绾绾的伤再养个几日就去越乡,越乡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这一趟,就当是带着她游玩了,只要绾绾没有发作,就无需太过担忧。她之前也吃着一些药材,还泡过药浴,倒也还有些用处。”
“我父亲知道吗”盛东篱仍旧难受,可是难受之外,他又没有办法。
颛孙煦摇头,暗自叹了口气:“相国若是知道了,只怕是会受不住,绾绾不愿意你们知道。”
“知道了。”盛东篱眼神暗淡,他说完后,便往盛绾栀的房间走去,然后轻轻推开了门,要去看她。
颛孙煦并未阻止,盛东篱现在需要安静,又或许只有看到盛绾栀,他才能放心一些。
颛孙煦只是坐在外面的长亭一角,一直等着。
盛绾栀睡得安稳,也不知道是药效的作用还是其他,反正向来浅眠的她根本就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盛东篱方才听了颛孙煦的话,心里有些害怕,于是悄声过去,然后抬手覆在盛绾栀鼻尖处,确定呼吸平稳后才拿开。
他有些后怕。
亲自为盛绾栀捏了捏被子后,他才慢慢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然后静静看着盛绾栀的面容。
盛绾栀还是有些憔悴的,被卿郁折磨得有些过分,现在面色还是惨白,他一想到那卿郁做的事情就止不住的颤抖,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卿郁的消息,明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城门,却还是叫他逃了,这西国可真是对他好到极致,指不定哪里就挖了密道,叫他逃走了。
盛东篱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一直看着盛绾栀,直到外面响起将士们的声音,说是找他有要事相商,他才出来。
颛孙煦一直守在门外的,看到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跟他一起往议事厅走去。
有将士们说,在搜查大殿的时候,发现了机关。
那龙座左手柄是一个机关,扭动的时候,整个人就会沉下去,跟着下面是一条密道,密道通往城外。
这一条冗长的密道,不知道花了多久才修好,颛孙煦和盛东篱是有惊讶的。
毕竟能够在龙座上面作文章,那卿郁的本事当真是不小。
颛孙煦当即喊了四皇子来,将此事告知于他。
反正现在要抓卿郁也抓不到了,侍卫跟着这一条密道搜寻出去,发现没有其他机关,就是拿来逃命的,卿郁恐怕早已经出了城。
只是这条密道该要封掉,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那还得了。
四皇子听到后也是不敢相信的,那个国师他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唯一清楚的便是父亲很是依赖于他,这密道只怕是受了国师的蛊惑才会打造。
四皇子不敢怠慢,立即听从了颛孙煦他们的意见,让人将其封锁。
送往王都的急报还有几天才会回来,但是颛孙煦不准备在这里等了,他不想在这里耗太多的时间,这里将盛东篱留着就行。
颛孙煦准备过了八月十五的时候,就带盛绾栀离开。
西国人没有这种习俗,这一次倒是沾了天琅的光,第一次品尝了这种圆圆糯糯的糕点。
将士们在城街上巡逻,却依旧分到了许多月饼,虽然离中秋还有一天,但是膳房处已经在马不停蹄赶制,不想叫将士们吃不到家乡的味道。
虽然这里刚刚打了仗,可是城里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只是街上更加荒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