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一次亲密接触,司瑾没有推开他。
因为她也想要确认,自己内心的答案。
一吻结束,她面色潮、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楚牧彦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心一动,唇畔那一丝未名的笑意更深了些许。
恰好司瑾觉得此时开口有些尴尬,直接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刚一转身却被他拉住,他语意询问,“回哪边”
司瑾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有事我自己走就好。”
楚牧彦拍了拍刚才落了灰的毛呢外套,重新给司瑾披上,又把领口紧了紧,“让你自己打车回去我没这习惯。”
司瑾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走,小声嘟囔了一句,“以前你也没少这么干过。”
楚牧彦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楚夫人这是要和我算旧账吗”
司瑾蓦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哪怕手心冒汗也没有让楚牧彦松动分毫,她瞪了楚牧彦后脑勺一眼,“我不是楚夫人”
“还有,新仇旧账,早晚要一起算。”
楚牧彦低头轻笑一声,没再和她继续打嘴仗。
从科技馆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枫渠,楚牧彦将她送到门口又掉头去了楚氏,在落地窗前目送着他的车离开,司瑾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和楚牧彦结婚后,虽然每次他们的见面都在公寓里,但却鲜少有被他接送的时候。
为数不多的几次中,只有一次她印象最为深刻。
那是从司家回来后,楚牧彦将她送回了公寓,一路上,她一直忍着眼泪,不想把所有的委屈暴露出来,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赖他。
最终在他的车离开之时,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放声大哭。
此时再想起此情此景,不免唏嘘。
司瑾刚洗漱完准备躺下休息,拉窗帘的时候却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又回来了,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车牌号。
果然是楚牧彦。
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实证明,楚牧彦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宵夜。
醇香的灌汤小笼包的味道一下子飘上了二楼,本来打算装睡的司瑾到底还是没把持住,光脚踩着楼梯下来了。
“你就不会穿个鞋”楚牧彦看到她的光脚,眉头一皱。
司瑾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这熟悉的口吻,没听清楚他的话之前,还以为他在训她。
楚牧彦见她愣在原地,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无奈上前横抱起了她,把她稳稳地放在椅子上。
司瑾浑身僵直,这种亲密的感觉在隔着几层衣服的时候还不能完全体会到。
只穿着一层睡衣,倒是连他胸前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司瑾撇开心里的不自在,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香气扑鼻,光是闻着就觉得心情好。
楚牧彦把醋碟往她面前推,“处理完了,想回来看看你”
这种肉麻的话从楚牧彦嘴里说出来,一下子就击昏了司瑾的脑仁,手一抖,灌汤小笼包就扔进了嘴里,合上嘴一咬。
“啊”
滚烫的汤汁从包子皮里溅了出来,烫的司瑾痛呼一声。
楚牧彦似是也没料到,手忙脚乱地把垃圾桶递了过去,“快吐出来”
司瑾的脑瓜子已经被烫麻木了,听着他的话照做,把小笼包吐了出来,可嘴里还是麻的,她仍然长大着嘴,不停地用手扇着空气。
“楚大少,这种肉麻的话你是哪里学的”
“饿死了没。”
楚牧彦无奈挑眉,“没人告诉过你听话要听全吗”
司瑾此刻的样子,又傻又可爱,就差没吐个舌头出来了,楚牧彦忍俊不禁,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个冰块。
“张嘴。”
司瑾看着盒子里的冰块,摇了摇头,感觉嘴里已经好受点了,这天气要是再含个冰块,恐怕要把牙冻掉。
楚牧彦见她不张嘴,干脆把盒子里的冰块含到自己嘴里,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双唇相接,冰块顺利的渡了过去。
“嗯”
司瑾猛地推开楚牧彦,含着冰块含糊不清道,“你亲上瘾了是吧谁允许你亲的”
气过之后,司瑾才感觉到嘴里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因为冰块缓解了不少。
“你都是哪来的这些招数,先把我烫到,再给我冰块,这和先给个巴掌再给个枣有什么区别”
司瑾知道自己这话多少有点无理取闹的成分在里面,但被烫的人,被占便宜的人的的确确都是她,趁机发泄一下。
楚牧彦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戏谑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司瑾也不是个木头人,带她去科技馆,买下湘园,送她回家,给她带宵夜,等等行为,楚牧彦为她做这些,无法是想挽回二人破裂的关系。
“楚牧彦,这些行为都很幼稚”
突然,他低下头拉近和她的距离,在她下意识想要躲开之前,低着声问,“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讨好你。”
司瑾愣住了,琥珀色的瞳孔逐渐放大,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我不是想要挽回过去的关系,而是想要重新开始,让你,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些,你不会看不出来。”
司瑾生生的咽下刚才准备脱口而出的拒绝的话语。
她看得出来,她怎么看不出来。
只是她更没想到的事,楚牧彦亲口把这些说了出来。
他可是楚牧彦啊,从小到大对她来说,就像星星一样遥不可及的存在,现在却突然告诉她,他在讨好她,用那些他几乎从来不会用的方式,无限拉低自己的底线,去讨好她,靠近她。
只为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司瑾舔了舔口腔内壁,冰块已经全部化掉了,口腔里凉凉的,还带着被烫过后的酥麻感,在这一刹那,她的心情很复杂。
哪怕她心里早已知道自己的答案,但想要表现出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很难。
楚牧彦没有再靠近她给她压迫感,而是直起了身子。
“你的讨好方式就是这种给个巴掌再给颗枣”司瑾为了缓解尴尬,不得已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楚牧彦也不恼,向来冰冷的五官柔和了许多,“第一次讨好人,没有经验,见谅。”
桌上的汤包都要冷了,楚牧彦直接把碗拿了起来,“你被烫伤了,剩下的只好我来代劳。”
司瑾一把把碗拿走,“哪有人把糖回收的”
她可不甘心就这样把一整碗汤包又还给楚牧彦,嘴里稍微好受了点,才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口,努力的吹了吹。
楚牧彦噙着笑看她吃,思忖着小曹想的办法不错,可以给他加点奖金了。
汤包吃完了,司瑾暂时也睡不着,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楚牧彦倒也是闲,也在靠在一边,保持着和她角度一致。
司瑾一低头,就看到他手腕旁边的伤口,好像是结了痂又被抠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楚牧彦低头看了眼,把袖口往下拉,挡住了手腕,“上次凯恩的手表划的。”
两个星期了,还没好
司瑾拉起他的手腕,又看了一眼那个伤疤,突然脑海里涌入几个画面。
“好不容易结痂你为什么要抠掉呢”
“太快好了,就没有借口找你了啊,笨蛋。”
男孩把袖子拉了下去,女孩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把手里的创口贴递给他,两个人笑闹着的画面,仿佛真是发生过一样。
画面开始模糊起来,司瑾眉头猛地皱起来,她身子一晃,被早已察觉出不对的楚牧彦稳稳扶住。
司瑾扶着他的手臂,喘着气,头痛的感觉才慢慢地缓解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楚牧彦,“为什么结痂的伤疤,你要把它抠掉”
楚牧彦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句话,怔愣了一下,“不知道,习惯吧。”
司瑾咬了咬下唇,转身去找医药箱,找到了一个创口贴,默默无语地把他的手腕拉了过来,创口贴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楚牧彦不太理解,想要把手抽回来,“它会自己好的。”
“它不会。”司瑾脸上还有些苍白,“你一直抠它,它就永远不会好。”
给楚牧彦贴好了创口贴,司瑾觉得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干脆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床沿。
楚牧彦也躺在了她身边,看着她背对他的身影,说,“转过来。”
司瑾一动也不动,楚牧彦索性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床沿拉到自己怀里。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却在扭动的过程中感觉到了异样的存在,于是立马就不动了,好在楚牧彦也没有进一步做什么,只是抱着她,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司瑾原以为,自己的头疼发作,又会一夜噩梦,可是意料之外的,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一夜无眠到第二天天亮。
翌日,司瑾照常去js上班,可一走进去之后,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似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却又默不作声,这种怪异的氛围,直到陆乔的出现才正式打破。
陆乔拉过司瑾往自己办公室走,神情有点奇怪,她压低了声音问她。
“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你母亲,江宛黎,已经死了”
司瑾僵直在原地,这件事,她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