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其他人看过去，那白影早就消失不见了。</p>
“会不会有鬼……”</p>
白玄笑，“大白天的，只能是有人装鬼。先别管这人了，你们随我们过来。”</p>
重新回到那密林中的空地上，三捕头和四捕头看着地上的痕迹，心里也有和白玄他们一样的猜测。当下什么也不多说，三捕头和四捕头分别去找能用上手的东西挖土。</p>
三捕头拿了根削开的木棍，四捕头找了块称手的石头，二人选了那看上去很新的地方开始挖。冬日里，土层都冻住了，十分不好挖，好在那处真的是刚翻上去不久。</p>
约莫有半个时辰，三捕头喊了白玄一声。</p>
嫮儿忙扶着白玄过去，见三捕头挖出了一块衣角。</p>
白玄脸色沉重，“咳咳，继续挖。”</p>
一会儿脚露了出来，一会儿身上的衣服也刨出来了，再是手以及上身，最后是头。等挖出来，面容还能看清楚，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p>
大概是刚埋下不久，又是冬天，所以尸体还未腐烂。</p>
嫮儿指着尸体的脖子上那道青痕，“她是被人勒死的。”</p>
三捕头起身数了数能看清的痕迹，大约有五个，但根据这片空地的面积，怎么也有八九个。犯案之人简直丧心病狂，他叫上四捕头忙去挖其他的了。</p>
嫮儿解开女尸的衣服，看了她身子，确定在死前，这女子遭遇了迫害。下面受伤很重，想来不是一个人做为。</p>
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三捕头和四捕头挖的很慢，尤其那处土已经冻结实了，根本挖不动。白玄让他们别挖了，便是挖开了，眼下他们也没有能力保护现场。</p>
“重新把土覆上，我们只能等王爷派的人来了才能继续挖。”</p>
挖坑不容易，但填土简单，很快三捕头和四捕头便把先前挖开的给填回去了。</p>
“哈哈……”</p>
又是那一声，几个人忙追了上去。这边有了眉目，他们便能专心追查那声音了。他们四人追到山路上，碰上了两个婆子，她们也正在找人。</p>
“这是那庙宇后院的两个婆子。”四捕头冲白玄道，他在墙头上勘察的时候见过。</p>
这两婆子看到他们就要跑，被两个捕头给拦住了。</p>
两人扑通跪到地上，“大人饶命啊，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些坏事都是关家的人做的！”</p>
白玄上前，问：“你们在找谁？”</p>
“找……”</p>
两个婆子犹豫了，不敢吐露实情。</p>
“关家人多狠毒，你们是清楚的，帮他们做事，你们能落得好下场？如今本官问你们，亦是在救你们。”</p>
“找小娘子。”一婆子道。</p>
“小娘子是何人？”三捕头问。</p>
“是……”另一个婆子迟疑了一下，道：“刘家青青。”</p>
“青青！”</p>
白玄和两个捕头惊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从这婆子口中听到刘青青的消息。刘青青失踪两年多，他们甚至都觉得她可能已经出什么意外了。</p>
“哈哈……”</p>
笑声在山崖上，白玄急忙让三捕头和四捕头去追。</p>
“本官给你二人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们把关家犯下的罪孽都说出来。”</p>
“关家不会饶我二人的！”一婆子哭道。</p>
“若罪证坐实，本官必定扳倒关家，你们还有什么可怕的。”</p>
“可凭大人……”另一个婆子有些犹豫，“那关家小老爷是皇上身边的人，便是州上的府台大人都敬着关老爷子，您这般等于是以卵击石。”</p>
“天子犯法与庶人同罪，不就是一个太监，皇上又不是昏君，怎么会听之任之。”嫮儿喝道，在她心目中，虽然皇爷爷顽固了一些，疑心病重，但绝不是昏君。</p>
那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匍匐在地。</p>
“我们说！”</p>
她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待小娘子生了，她们也就没用了。关家怕走漏风声，可能连她二人带着小娘子一起杀掉。</p>
不多一会儿，二捕头和三捕头把人带回来了，正是刘青青，只是她披头撒发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像是疯了一般。</p>
她手中抱着一个布娃娃，小心呵护着，嘴里叨念着什么。</p>
“公子，青青好像……”三捕头面色沉重，那个词有些说不出口，“像是疯了。”</p>
四捕头叹了口气道：“她连我们都不认识了。”</p>
白玄走到刘青青面前，见她低着头，仔细抱着怀里的布娃娃，便问：“这是你的孩子吗？”</p>
“是，她是个女孩儿。”刘青青道。</p>
她抬头看到白玄，眼里露出迷惘之色，而后突然大惊的往后退，“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谁都不许伤我的孩子！”</p>
那两个婆子忙上前安抚，道：“小娘子，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她睡着了，你别吓到她。”</p>
听了这话，刘青青果然安静了，只是更加紧的抱着孩子，面上害怕之色还没散去。</p>
“到底怎么回事？”白玄问那两个婆子。</p>
“大人，先别说这些了。”那婆子看了一眼天色，道：“关家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上山一次，看看小娘子有没有生。”</p>
听这婆子一说，白玄才注意到刘青青的肚子很大。</p>
“你们离开那庙宇后住哪儿？”</p>
“从山崖往北，那有一处山洞，我们这几日就窝在里面。”另一个婆子满面带苦，“那地儿太冷了，关家人可真狠。”</p>
白玄一时还真犯难了，关家人势力很大，他们若想藏起刘青青来，只怕不容易。可暂时放任她们也不行，因为关家随时可能下手害她们。</p>
正在白玄发愁的时候，刘婆婆上来了。</p>
她只看到这么多人，没注意到刘青青，径直朝白玄走了过去：“喜儿身体不大舒服，我让她先回城了。”</p>
“回城？”他怕喜儿一个人出事。</p>
“她啊，鬼心眼多得很，大人放心就是。”</p>
刘婆婆说着看向那两个婆子，又看到了她们身后的刘青青，先是愣了一下，“这……怎么这么像青青……”</p>
因为披散这头发，刘婆婆只是看着像罢了，毕竟是亲娘，便是看不到脸，也会觉得熟悉。</p>
“婆婆。”白玄扶着刘婆婆的胳膊，“她确实是青青，不过……”</p>
“哎哟，青青！”刘婆婆哪还有心思听白玄下半句话，当下冲了过去，哪知她刚碰到刘青青，刘青青吓得惨叫起来。</p>
“啊！不要杀我的孩子！求你们别杀他！杀了我吧，我替她去死！”那刘青青吓得抱着怀里的布娃娃就要跑。</p>
两个婆子忙拦住了她，耐心的安抚。</p>
“这怎么了……我的青青怎么了……”刘婆婆傻眼了，这时也察觉出刘青青不太对了。</p>
白玄叹了一口气，“青青被关家人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