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人生生的往外扯，痛得她几度晕厥。而未免她叫太大声，彩月往她嘴里塞了布团。</p>
“唔唔……”白蓁蓁恶狠狠的瞪着彩月。</p>
“姨娘，非是彩月狠心。等日后，您真怀上了，到时流掉，比这更痛，不但身痛，心也痛。夫人说了，您日后好好侍奉三公子，国公府总不会亏待你，但多的，您也别妄想。”</p>
彩月说完，起身往外走去。</p>
她关上了屋门，外面还有婆子守着，谁都救不了白姨娘。</p>
白蓁蓁痛晕了过去，待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p>
兰儿红着眼睛跪在床前，见她醒来，未语先哭了出来。</p>
“姑娘，奴婢没能保护好您！奴婢该死！”</p>
白蓁蓁呆呆的看着床顶，半晌回不过神儿来。她如何都没有想到，白家是坑，而国公府更是火海。小腹隐隐还疼，但已经没有那么疼了。</p>
她还知道葵水来了，想来是吃了那药的缘故。</p>
泪，无声落下。</p>
她自懂事便知自己的命不好，所以没奢望过什么，只求安稳度日。后来娘死了，她来胜都，在白家更是谨小慎微，盼着以后嫁个夫君，只要对她好就行，不一定非富即贵的。</p>
可她的命运就被这样安排了，在这些人眼里，她太微不足道了。</p>
罗钦实在一个月后回来的，先去了内阁，回到家给老夫人和母亲请安，被父亲叫到书房谈话。等从书房出来，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p>
“公子，咱们去白姨娘那儿吗？”木头问。</p>
经木头这一提，罗钦才想起白蓁蓁来。</p>
“走吧！”</p>
过去的时候，白蓁蓁从屋里迎了出来。已是春日，她换上了桃色春衫，头发挽成髻子，看着温婉娴静。</p>
“郎君，您回来了。”她温柔一笑。</p>
罗钦点头，“在家可住的习惯？”</p>
“习惯。”白蓁蓁引着罗钦往里走，“听彩月说您回府了，我特意做了晚膳，正等您回来呢。”</p>
罗钦看着摆在桌上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色香味都好。</p>
“你做的？”</p>
“嗯，郎君尝尝，可能吃。”</p>
罗钦在桌旁坐下，白蓁蓁送上热帕子给他净手。</p>
“让她们伺候就是。”</p>
“还是奴家来吧！”</p>
罗钦看着眼前的白蓁蓁，总觉得有些恍惚。还未成亲前，他也见过她，在白家是总是怯弱不敢见人的样子。在外面开朗了许多，不拘小节，很有股子侠女的风范。</p>
而现在他看到的白蓁蓁，温婉贤淑，更像是妻子该有的样子。</p>
其实，他挺满意她这样的。</p>
“一起坐下吃吧！”</p>
罗钦拉过白蓁蓁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p>
白蓁蓁面上略带羞涩，坐下后又忙着给罗钦夹菜。罗钦也给白蓁蓁夹了菜，二人低头用反，偶尔对视一眼，谁都不说话。</p>
白蓁蓁不知道罗钦的规矩，是以不敢多说话。</p>
用过饭后，罗钦先去了书房，等就寝的时候才回来。</p>
白蓁蓁打发走了兰儿和彩月，服侍着罗钦脱掉了外裳。解中衣的时候，多少有些紧张，半天都拉不开系带。</p>
“我来吧。”</p>
罗钦握住白蓁蓁的手，见她满脸羞红的样子，心下一动，又想着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便低头吻了上去。</p>
罗钦抱起白蓁蓁，把她安置到床上。俯身再上，看着怀里的人，这样一看，白蓁蓁其实很美，清丽之美。</p>
“之前的事，我知你是被陷害的。”</p>
白蓁蓁看向罗钦，眼中带着丝丝委屈，但并没有表露太多。</p>
“若没有那事，奴家也成不了三公子的人。”</p>
“哦？你倒是庆幸了。”</p>
见罗钦似有不悦，她忙解释道：“其实若不是进了国公府，母亲会把我嫁给御史，听说已经五十多岁了。其实蓁蓁是真的庆幸，但也知道郎君不是这么想的。”</p>
罗钦一愣，倒没想到白蓁蓁会实话实说。</p>
而且把她嫁给御史那老头，这白家人也真做得出来！</p>
“我也庆幸。”</p>
“诶？”</p>
“母亲一直让我娶白秀儿，得亏不是她，不然我这后半辈子，再不得安宁。”</p>
“奴家一定安分守己，不给郎君添麻烦。”</p>
“好。”</p>
罗钦看着乖巧听话的白蓁蓁，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由低头再次吻住。</p>
帷幔落下，满室情热。</p>
翌日，罗钦醒来时，天还未大亮。因要上朝，他已经习惯这个时辰醒了。不过他睁开眼，被窝里是热的，但人却不在。</p>
他疑惑的坐起身，刚要唤彩月，白蓁蓁端着热水进来了。</p>
“郎君，你醒了。”</p>
白蓁蓁把水盆杌子上，而后上前服侍罗钦起床。</p>
罗钦见她穿得单薄，拉住她的手一摸，果然是凉的。</p>
“我说了，这些事让丫鬟们去做就好。”</p>
白蓁蓁摇头，“我想自己做。”</p>
罗钦起身，拉她到怀里亲了亲，而后由着她服侍。洗手净面，她帮他梳好头，最后送上一碗热粥。</p>
因为上朝的时辰早，他刚起又没什么胃口，一般都不吃。但白蓁蓁都送到跟前了，他便接下了，不能拂了她的心意。</p>
等罗钦用完粥，白蓁蓁帮他穿上朝服。</p>
“外面冷，郎君拿着这手炉。”</p>
这般周到，罗钦自是十分心暖，拉了拉她的手才出门。</p>
送罗钦出了院门，白蓁蓁回到屋里。</p>
“姑娘，您再睡会儿吧！”兰儿进来收拾屋子。</p>
昨儿夜里，白蓁蓁没怎么睡好，一是被他折腾了两回，身子不大舒服，二是身边有个人，她自己睡觉又不老实，怕惊到他了，总不敢睡沉。</p>
见白蓁蓁躺下了，兰儿给她盖了盖被子。</p>
“兰儿觉得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p>
“怎么不一样？”</p>
“您啊，像是很多事都看淡了，又像是无欲无求的样子。”</p>
白蓁蓁笑，“确实很淡了很多，争不过就不争了，逃不过就不逃了，脚下这一步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吧。”</p>
“姑娘……”听了这话，兰儿有些心酸，“三公子性子好，瞧着对姑娘也好，您还是有盼头的。”</p>
“他对我好，我便对他好就是。”</p>
兰儿不知，她家姑娘这般大彻大悟是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