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美洲的咖啡，具有醒神、提神的效果。爹爹你最近熬夜，可以带点回去。”海正看着双眼遍布血丝的海瑞。“你不一样”海瑞示意海正坐下来，他的双眼一样通红。“明年你有什么打算呢”海瑞细细品尝着咖啡，就像是一碗苦涩的中药汤。“上半年会在泉州府、漳州府那边，一是造船、二是农业方面。下半年的话，我准备带队前往东番岛、与洋人好好的交流交流。”海正简单汇报着。海瑞认真看着海正，与洋人好好的交流交流海瑞可是知道海正在训练私军，同时让闽地官署练兵。福州府、泉州府乃是明朝造船基地，海瑞猜测会有许多战船问世。一场避免不了的战争，很快会在明年的下半年开战。“这倭患都没有解决，你就着急去东番岛”海瑞有些不理解。海正只想说你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一年过后海瑞就要被外调、再过四年直接上书。这个时间段不做好准备的话，很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现在海正必须要和闽地的权贵紧紧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被朝廷、皇帝清算，也有着反抗的资本。“爹倭患其实就是反贼闹腾，这倭寇就是打工的。往后我也会捉一些倭寇，给我去开拓疆土。”海正是一点不担心倭患。东番岛就是与大明抗衡的根据地，坐拥东番岛、即可剑指南洋、又可俯视北方。海瑞陷入深思中，对于倭患自己是逐渐了解一些。随着身份的不断的提升，掌握的信息就远远超过普通人。“爹你真的不放弃仕途吗”海正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大明都已经烂根了为父去做什么呢为父当然是要叫醒装睡的人，不管他醒来还是不醒来、为父就是那一阵春雷”海瑞加重语气。“可是爹你在银行工作半年多，也知道大明的现状布政使、指挥使、按察使，全都是一个鸟样我们这边还好一点，像是晋地的晋商、那真的是官商一体。连同朝廷的那些高官，都是他们的一份子。”海正劝说着海瑞。大明要完就让他完，怎么救都没有任何作用。倒头来这天下是姓朱的、还是姓海的呢当然是把姓海的咔嚓一刀舔到最后的海正，最终面临的结局就是人亡政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个一点是永恒不变。“你怎么那么悲观呀你小小年纪，怎么对官场如此认知我大明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吗我大明难道就要完了吗”海瑞怒吼一声。“有吗有谁谁敢出来，就灭了谁爹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继续当行长，帮我管着钱袋子。不要掺和朱家的破事，他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点更何况你知道天下的门阀世家有多么强大吗你知道他们垄断了多少资源吗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门阀世家的恐怖皇帝算个鸟呀千百年来、流水的皇帝、铁打的门阀”海正反驳着海瑞。海瑞用手指着海正，之前是真的不懂、后来执掌银行就明白了。许多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存在，口上说着商业是贱业、实际上他们做的就是贱业。海正一直不敢和那些人争利，甚至说连利都会主动的拱手相让。海瑞知道海正一直把自己位置坐得很正，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衣服生意拱手相让、水泥拱手相让、蜂窝煤拱手相让，之前海瑞是一点都不懂。现在是真真实实为海正感到心痛，大明各地的门阀世家对当地的控制力太恐怖。“所以你开始将资源迁移到达东番岛，连同闽地的民众与外地的灾民、一并迁过去。到达了海外之地，你才能够真正的大展拳脚”海瑞双眼望着海正。“对在这里我的确是要当孙子，可往后三年、五年、他们都是孙子尤其是来到海外之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劳资就不会和他们客客气气。爹，我知道你心系百姓，所以等我们迁移到达东番岛、我让你管理东番岛的所有政务。没有必要给朱家卖命，就在东番岛安安心心的施政。”海正早就安排了海瑞的路。“子渊我承认你非常的聪明，但有一点是你致命的缺点。你不敢直视你的恐惧，你喜欢逃避内心的恐惧。现在你还小、不会有什么影响，等到以后、就是你最大的劫难。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句话：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海瑞教导着海正。海正愣在原地，自己是第一次被海瑞说得无法回怼。的确是在逃避内心的恐惧，的确是不想与大明发生激烈的碰撞。“门阀如何皇帝如何我海瑞何惧之有孩儿为父已经什么都教不了你，但骨气与志气、为父还是能做你的榜样不要遇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考虑自己、或者选择逃避。谁都会有梦醒的那一刻，谁都会做出自己该做出的事情。如果为父都不站出来，你就会更自信的说、大明还有人吗有呀从今往后、从吾开始，一定有后来者中兴大明”海瑞笑得很灿烂。海正在这一刻，真真实实知道了海瑞的意志不可动摇。大明不是没人站出来吗海瑞就愿意成为第一个人原有的历史上，嘉靖过后、隆庆、万历是真的迎来了盛世。虽说海瑞处处被打压，但是隆庆、万历因为海瑞的存在、而时时刻刻警惕自己。万历多次就想要重用海瑞，结果就是被文官百般阻挠。张居正坐上首辅、推行新政，无论他有多么的厉害、始终自己有着一屁股翔。海瑞坐上首辅、推行变法，无论门阀世家有多强硬、海瑞时刻与你们同归于尽。万历要是真的强行把海瑞推向首辅，那他的下场应该和隋炀帝一样。“晚上不是有一场烟火盛宴吗”海瑞询问着海正。“对以后我们的大明，如同绽放的烟火一样辉煌与美丽。”海正缓缓回过神。“想通了”海瑞与海正走出书房，抬头注视着黑夜。“或许吧我这个人胆小怕死，就是一个小商人。”海正看着天空绚丽的烟火。“子渊，孟子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海瑞突然说道。海正一脸懵逼、二脸呆迷、三脸不知所措，立刻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