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傻妮起来,院子里早就干干净净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仆从们扫地的扫地,剪花的剪花,厨房里已经做好了早餐,冒着香气。
跟过去每天早上醒来没什么两样。
傻妮甚至怀疑,她昨晚看到的那些,只是一场恶梦。
是她白天受了惊吓,所以做了一个那样的梦,实际上并没有杀人,也没有人进他们家的院子。
可往厨房去的路上,她无意间在地上的草叶子间,看到了几滴干涸了的血迹。
不是假的,昨晚真的有人进来。
这里也真的杀了人。
她和于渊在窗前亲眼所见,她被吓着了,主动抱了于渊,后被他牵着去洗了脸,抱到床上,在他怀里和了一宿。
只是早上醒来,傻妮并未在房间看到他。
想来,他应是不想让她尴尬吧
傻妮把手捂到自己的脸上,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为昨晚杀人的事害怕,还是为昨晚她与于渊的相处害羞。
倒是沈鸿,起来看到她在院子里发愣,就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大嫂,起来了昨晚睡的可好”
傻妮的眼前,立刻就出现了昨夜的一切,看着沈鸿的眼神不太好了。
不过沈二公子丝毫不以为意,还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大嫂,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昨晚跟我哥”
他没把话说下去,眼里带着揶揄和笑意,看着傻妮原地犯羞。
白苏也出来了,一见他这样,就往这边走过来。
沈鸿还算机灵,眼角一瞥到她,赶紧脚底抹油,:“大嫂,我饿了先去找些吃的,你跟白姑娘说话吧。”
然后一溜烟不见的踪影。
白苏横了他背影一眼,哼了一声,才又转向傻妮。
“大嫂,你别理他,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就知道欺负姑娘家。”
她用手挽住傻妮的手说:“走吧,去吃饭,我也饿了。”
傻妮:“”
为什么,他们都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很害怕吗
心里还是怪怪的,就小声问白苏:“白姑娘,昨晚你们”
“哦,昨晚那些人,就是之前于爷说的。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和沈雁之已经全部打出去了,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来。”白苏说。
傻妮:“”
打出去是打出阳世了吗
用刀剑戳了人家的肚子,砍了人家的头,叫打出去了
她还是不说话吧。
两人来到正院,于渊已经在那儿了。
沈鸿跑的快,这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包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听他说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连连点头。
到傻妮两人走近了,他们刚好说完。
沈鸿一口把剩下的包子全塞嘴里,顺手拎了刚巧路过的,仆从手里的水壶,一口气又灌下去半壶。
这才腾出空来道:“好了,我吃饱了,你们快去吃饭吧。”
又笑着跟傻妮说:“大嫂,我出门去了,多吃点哦。”
傻妮向他点头,整个人都有些懵。
旁边的白苏则是又横了他一眼,继续挽着傻妮的手往饭厅里走。
于渊也没跟她们多说,似乎也在她们来之前吃过了,这会自回后院去。
饭后,傻妮往他的屋里送茶,本来想问两句的。
但看于渊手里拿着书,没有一丝要和她说话的意思,她犹豫一下,便没开口。
抬脚正要出去,于渊的目光已经追了过来。
从她进门开始,于渊手里拿着书,眼尾却扫着她。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下,又去洗了杯子回来,然后续续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之后,又在桌边站了一会儿。
眼睛看他数次,明明有话要说,可就是不开口。
这会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又要出去。
于渊在心里微叹一声:“这个性子,可真是磨人,铁石冰块心,都被她磨没了。”
他把书放下,在她身后问:“昨晚是不是吓坏了”
傻妮的脚顿在门口处。
片刻,回转身来,看着于渊的眼神里,还有昨晚留下的惊悸。
声音也极小:“他们他们都是死了吗”
于渊点头:“嗯,死了,他们要来杀我和那两个小崽子,不死怎么办呢”
傻妮:“”
似乎,是真该死的。
谁要杀她的家人,她也会跟那人拼命,傻妮这么想。
又忍不住抬头来看于渊,眼里还有害怕,“死这么多人没事吗”
“没事,雁之会处理的。”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
片刻,她又极小声地问:“昨晚我是吓晕过去了吗”
于渊:“”
这小丫头,到底是害羞,还是害怕呀
“不是,你是睡着了。”于渊答。
傻妮:“”
问不下去了,跑吧。
她快步从于渊的屋里出来,一头扑到自己屋里,把门一关,脸已经烫的像刚被火烧过一样。
于渊:“”
忍了几下,到底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因为这批杀手的出现,白天医舍虽开着,但傻妮的心思总是忐忑,时不时的就会往外面看一眼。
门外每经过一个人,她就觉得,很可能跟那些杀手有关,紧张到不行,指节都抓疼了。
白苏虽在这里陪她,却只顾忙自己的。
她见多了这样的事,根本没往心里去,更不会想到,被于爷保护的大嫂,还会吓成这样。
白姑娘最近在研制一种药丸,说是可以解很多毒。
所以这会儿一手捻着一根草药,一手里又捏着一颗黑色的药丸,把两个轮流在鼻尖闻了几次,又拿给傻妮看,“大嫂,你说在药里加上这个好不好”
傻妮:“”
她对解药还不了解,也回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
但白苏跟她解释道:“这味药有香头,吃起来还有甜味,放进去口感好。”
傻妮:“”
傻妮赞叹:“白姑娘真是一个讲究的人。”
之后才问她,这解药里都配了哪些药,又可以解什么毒。
白苏也乐意跟她说这些,把一张药方递过去道:“配药都在这上面,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