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有两种，一种是“砰砰砰”的正常声音，而另一个声音则是“哒哒哒”，显然是女士高跟鞋的声音。
剧组人员们听得脚步声由远至近，心间不禁滋生出一丝疑问。
他们原以为剧组的安保人员会集体出动，理当是传来密集的，如同军阵列队前行的脚步声，可现在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们郁闷了，而且从声音里判断，仅有两个人正朝着健身房而来。
他们把视线望向健身房的大门，很快，蒋一山和倪虹的身影出现。
看到蒋一山，剧组人员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以为蒋一山作为华国第一导演，不会亲自出面，可真看到剧组的老大现身，他们还是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他们相信，有蒋一山出面，赵凡肯定不敢再乱来，毕竟蒋一山的身份地位颇高，在华国乃至整个世界的演艺圈里都具有极高的影响力。
“蒋导，蒋导救命啊。”
蒋一山刚刚走进健身房，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健身房内的情况，剧组人员之中已经有胆小之人发出求救的呼唤。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之而来就是十几名剧组人员起声呼救的声浪。
蒋一山听此，忍不得皱上眉头。
都说他早已经知晓赵凡的厉害，不然的话，看到自己剧组十几个人被吓成这副怂样，他肯定是要大骂这些人废物。
而现在，他则是觉得，这十几个人怂在赵凡面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都给我闭嘴！”蒋一山呵斥。
随即，他加快脚步来到赵凡面前，深深的鞠躬。
“师叔公，我管教不严，我有罪，我认罚！”蒋一山认错态度诚恳，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他这一鞠躬，可把十几名剧组人员都给吓傻了。
他们还指望着蒋一山救他们，可看眼前情景，他们立即意识到赵凡的身份地位之巨。
“连蒋导都要想他鞠躬，那他，那他岂不是超级大人物？”
“完了，我们刚才都做了什么，我们得罪了这位超级大人物啊。”
“都怪百合，都是百合那个八婆，是她让我们打的。”
剧组人员面面相觑，皆是惊恐万分。
但他们的思维反应很快，或者说，他们混在剧组之中，早已经非常习惯了明码标价的“身价”概念，所以看到蒋一山向赵凡鞠躬之时，他们立即齐刷刷的跪到地上，瑟瑟发抖。
在演艺圈，谁的身价高，就代表谁的地位高，如此便是形成了一个很清晰的阶级体系，即便这种体系并不成文，却也烙印在每一个混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的思绪里。
他们已经开始猜想，连蒋一山这么高身价的人都要低头认错，那这个“鬼”一样的可怕家伙，究竟有多高的身价？
“我们错了，我们是被百合蛊惑的。”
“饶命啊，我们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百合挑头，我们都只是跟风……”
剧组人员猜想不到赵凡的身价，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求饶。
毕竟，得罪蒋一山都已然是死罪，何况是得罪比蒋一山身价更高的人！
蒋一山听着剧组人员求饶的声音，不禁恼怒几分。
“让你们闭嘴，听不见，都给我跪好，别再发出半点声音。”蒋一山怒道。
他想，“我都还没有求得师叔公的原谅，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打杂的家伙！”
蒋一山现在要首先保住自己。
剧组人员闹事，他作为剧组的老大，必然要承担极大的责任，所以他得先求饶。
赵凡坐在椅子上，仍是翘着二郎腿。
对于蒋一山的态度，赵凡并不意外，经过之前几次的接触，赵凡已是很清楚蒋一山有意讨好自己，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搞明白蒋一山为什么要讨好自己。
但眼下，不管讨好的原因为何，处理正事才是关键。
“蒋一山，知道我最不能忍的事情是什么吗？”赵凡问。
“知道，知道！”蒋一山低着头，“是您的太太，您不能忍让任何人伤害您太太。”
蒋一山不糊涂，虽然他和赵凡的接触非常少，但看得出赵凡是一个痴情种。
六十几年的饭不是白吃的，而且作为导演，他若是真情假意都看不出来，又如何能为演员量身打造最合适的角色！
赵凡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也该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给你面子。”
蒋一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赵凡又道：“说实话，在我刚刚抵达这个健身房时，我恨不得杀光这里所有人。”
听得这一句，蒋一山颤抖了，而跪在地上的剧组人员，更是各个失魂落魄。
他们见识过赵凡“鬼”一般的恐怖实力，所以他们有理由相信，只要赵凡愿意，今天他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活着吗？”赵凡问。
蒋一山摇摇头，已是说不出话。
赵凡诡笑一声：“因为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蒋一山惊愕。
他明白赵凡的意思。
赵凡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便是代表着，蒋一山要替赵凡动手。
“噗通”一声，蒋一山跪了。
“师，师叔公，我，我没杀过人。”
蒋一山平日里虽是恨暴躁，但杀人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赵凡依旧诡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杀过人，所以我才等你过来，由你来决定他们的死活。”
听此，蒋一山愣了愣。
赵凡话里藏着话，让蒋一山的思绪混乱不堪。
不过，他渐渐得也捋清楚了赵凡的意思，说白了，赵凡知道蒋一山不敢杀人，所以，这些剧组人员都不会死，但不死不代表好活，他们必须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至于惩罚的内容，那就看蒋一山怎么定义这些剧组人员的罪责了。
“师叔公，我明白了，我一定让他们这辈子都记住今天的愚蠢！”蒋一山道。
赵凡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离开健身房。
但在临出门的一刻，他回过头对蒋一山道：“周堂的事情，你给了我一个很不好的印象，居然还试图用五十万的支票，买通小杨，想让小杨饶过周堂！”
蒋一山绷紧神经，低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