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得杨鸳措手不及。
要知道，杨鸳从小到大可都是杨奎生手掌心里的明珠，而且杨鸳还是杨奎生精心栽培的大掌柜之位继承人，如此，已然无须再过多赘述杨奎生是何其溺爱杨鸳。
但此时此刻，他这巴掌打得干脆利落，力度也十分之强劲，直接就在杨鸳的脸颊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
杨鸳在这一巴掌之下，整个人倾倒在地，嘴角渗流出一丝鲜红。
她愣了，瞪大了双眼看着杨奎生，眼眸之中泛动的情绪之复杂，旁人完全无法解读。
不过，赵凡却是很清楚知道杨鸳现在在想什么，同样也知道，杨奎生为什么能这么干脆果断的呼啸杨鸳一巴掌。
他想保住杨鸳的性命！
他打完杨鸳，便是立即转身对赵凡拱手道：“大师，小女无知愚笨，得罪了大师，本因处死，但，但还望大师大人大量，且让小女之过，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承担吧。”
杨奎生说着，动容几分。
他这是玩起了苦肉计。
赵凡刚才要杨奎生给一个不杀杨鸳的“理由”，而所谓理由，在杨奎生的理解之中，便是“台阶”的意思。
所以，他现在在给赵凡台阶，也在给自己台阶。
他给杨鸳一巴掌，算是作为父亲，教训了不懂事的女儿，而他又向赵凡请罪，是要以“子不教父之过”为名，拦下杨鸳的罪过。
当然，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若是赵凡肯走下这个“台阶”，那此事就到此为止，而若是赵凡不下这个“台阶”，杨奎生也不可能真的任由赵凡宰割。
如此，杨奎生心间已是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只等赵凡的一个态度。
赵凡呼出一口气。
对于杨奎生的心思，赵凡看得很明白，这个“台阶”，赵凡还真是不乐意下。
只不过，要动手，便是一场杀戮。
赵凡回想起瑶儿的指责，他是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像一个杀人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凡沉默片刻后，对杨奎生说道。
杨奎生拱手：“是，我定会好好教训小女，必然让她知道她今日所作所为何其愚蠢。”
杨奎生是有先声夺人之意，顺着赵凡的“活罪难逃”，就把教训杨鸳的责任拦在自己身上。
只要赵凡同意把杨鸳交给杨奎生处置，那以杨奎生溺爱杨鸳的尿性，杨鸳必然不会遭太多的罪，顶多就是表面上显得狼狈一些而已。
然，赵凡怎么可能同意把杨鸳交给杨奎生处置！
赵凡淡淡一笑：“杨大掌柜，你别把话说的这么急，你是怎么想的，我心里一清二楚，但我还是给你面子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杨奎生听此，心间感到不祥。
赵凡脚步走向杨鸳，“刚才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可是真真实实的机会，你如果有把握住机会，那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可惜，你真的太自傲。”
“所以，我必须让你为你的自傲付出最歇斯底里的代价！”赵凡道。
杨鸳被杨奎生打蒙之后，好一会儿是反应不过来。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从来都是向着自己，任由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父亲，居然打了自己，而且还是当着赵凡的面。
这不仅仅是皮肉的痛苦，更是心灵的巨大创伤！
因为，实在太没面子。
她现在听得赵凡说要她付出代价，思绪间不由的再起愤怒。
“还要代价？”
“我的脸都丢尽了，难道这种代价还不够！”
杨鸳怨气冲天，但她不敢将情绪表达出来，只能是心间暗暗的发恨。
赵凡看着杨鸳脸上那变扭的样子，笑道：“看来，你还是很想弄死我啊。”
“也对，我让你这么没面子，你肯定是想弄死我。”
“现在哪怕你说你不想弄死我，我都不信。”
赵凡把杨鸳的心思看得很透，惹得杨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赵凡。
而站在一旁的杨奎生很是紧张。
他必须要知道，以赵凡现在与杨鸳之间的距离，若是赵凡要出手杀杨鸳，真是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大师，小女犯错，定要重罚，还请大师明示，如何重罚，如何让小女承受她该承受的代价。”杨奎生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保住杨鸳的周全，所以，只能顺着赵凡的意思说话。
要怎么罚，给一句痛苦的，也免得他提心吊胆的害怕赵凡出手杀了杨鸳。
赵凡道：“你女儿给我下的毒，名叫‘化经散’。”
“这种毒很有意思，和‘化骨毒’类似，都是属于不会立即让人毙亡，而是会慢慢折磨中毒者，让中毒者在巨大的化经之痛中，活活痛死。”
“所以，给她也来一份。”
赵凡说到这，嘴角勾勒出一道诡笑的神情。
杨奎生听此，神经顿时绷紧。
他已是做好了拼死的准备，而赵凡这句话，无疑是把他推到了拼死的边缘。
“大师，您，您不是说，死罪可免吗？怎，怎么还……”
杨奎生不由的带出一丝怒声，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卑躬屈膝了，要不是金宝刀还未赶到，他还无力对抗赵凡，他又如何会这般卑躬屈膝！
赵凡道：“没错，我是说了死罪可免，所以我没说要让你女儿死，我的意思是，毒药给她，让她感受感受化经之痛。”
“正常情况下，这‘化经散’的毒性会持续三天以上，也就是说，三天内，杨五小姐都不会去见阎王，而我的要求不高，痛一天即可。”
“她现在服毒，痛到明日此时，你就可以把解药给她了。”
赵凡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杨鸳清楚的意识到，她下的‘化经散’究竟有多么折磨人。
杨奎生仍是绷紧神经，拱手道：“大师，还望您能宽松，小女体弱，这一整天的化经之痛，只怕是……”
“想讨价还价？”赵凡眼眸一冷，没等杨奎生说完，已是低沉了脸色。
杨奎生不敢再言语。
赵凡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嘛，按我的意思，让杨五小姐好好体会一次‘化经散’的滋味，要嘛，我送你们父女俩去阎王殿。”
“你该知道，我要杀你们，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赵凡严肃着表情。
杨奎生无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