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阿笙娘实在不忍心长身体的儿子吃不到荤腥了,就狠心地杀了只鸡。苏父吃了一只鸡腿,另一只阿笙娘掰給儿子吃。
苏仁笙却突然说自己牙疼,一会儿再吃。
到了晚上,他偷偷地将鸡腿揣进怀里,敲开孟小婉家的大门,叫出孟小婉说“我娘今年杀了只鸡,把两个鸡腿给了我,我吃了一个,这个给你。”
“可是”小婉面带难色。
“我已经吃过了,该你了”
苏仁笙几番催促,孟小婉终于张大了嘴,香香地很快就吃完了。
孟小婉仿佛觉得自己吃鸡腿的时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眨眼鸡腿就被她吃干净了。
那时,正该接神回府放炮仗了,人们都走了出来。
孟小婉很害怕放鞭炮的声音,于是就顺手扔掉了鸡腿,先回去了。
见她走后,苏仁笙赶紧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捡起来鸡骨头,简单地吹掉了上面的浮尘,狼吞虎咽地将鸡腿骨嚼得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苏仁笙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前世的那些苦难岁月如今仍历历在目,对这些苏仁笙既恐惧又气氛,他暗中感谢上苍能给自己一次从新活一世的机会,也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替自己和孟小婉逆天改命。
孟小婉见他突然哭了,惊诧地看着他问“阿笙,你怎么了”
“没什么,”苏仁笙淡淡地随口道,紧跟着又激动了起来说“小婉,我这辈子一定不能再穷下去了。等我赚够了钱,也给你买一件大孔雀茸毛的雪氅吧”
孟小婉不解道“什么大孔雀毛,什么是雪氅”
“就是宝珊姐昨天披的那件黑色的衣服。”
“啊”孟小婉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喃喃说道“那么名贵的东西,我怎么配穿”
苏仁笙说道“现在我们好歹也是买卖人,将来生意做大了,怎么也要穿的光鲜亮丽一些啊这样也能被别人看得起啊。”
孟小婉声音弱弱地说“阿笙可别再送我贵重的东西了,我们家亏欠阿笙的太多了。应该是我将来有钱了送给你一件大孔雀羽毛的雪氅才对啊”
小婉居然想着要送自己礼物
苏仁笙不由得惊喜万分,他看着孟小婉正在用小米喂鸡,惊讶道“你怎么给鸡吃细粮啊”
孟小婉怜悯地望着乌鸡,莞尔说“我就是觉得它们肥嘟嘟蛮可爱的,看着特别让人开心。就想把它们养起来,将来不被宰杀。”
她表情慈祥,巧倩一笑。
但二人和美的对话突然风云突变了,一个人慌张地闯进了汤铺,正是苏父。
只见他慌里慌张地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鬼哭狼嚎地说“干什么呢还开什么买卖,都不要命了吗官匪来了,官匪来了”
苏父的话图如同黑云惊飞一般使汤铺里的人都为之哗然。苏仁笙见父亲两眼吓得发绿,语气中都有了惨叫声,问道“爹,什么事儿这样惊慌啊官匪又是什么”
“兵大就是匪,匪大就是兵。这话你听过吗”苏父埋怨道“儿子啊为父叫你多读些书你非不听。”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一个喝红豆汤的客人说道“土匪抢劫只是蛮横、狠辣,官兵抢劫还满口的大道理,说你犯了法。真真能将人气死。”
说着,咕咚咕咚地喝干了碗里的汤。
苏父道“我在京城里已经听说了,现在朝廷的兵丁军纪涣散。最近宫里又出了事儿”
一听到宫里出事儿了,食客们顿时都瞪大了眼睛,期盼地看着苏父。
这可是难得一闻的好谈资啊
“宫里出什么事儿了您快说说,快说说。”
苏父还没开口,苏仁笙便隐隐觉得是跟白小江的失踪有关。
果然父亲感叹一声,说道“你们也知道,我苏小强不才本来乃是大正十年的举人,荣膺三甲,是吃过鹿鸣宴的人。但因没钱疏通一直捞不到官缺,好在最近得了一笔钱。我觉得这回当官有着落了,就打算去京城疏通打点一番。可谁知道如今朝里的大员都不上朝了,据说是皇上龙体不爽,几经医治都没好转。那些上官们也没心思料理朝政,连吏部衙门都放假了。”
一位顾客急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咱们皇上年轻的很,为何突然龙体不爽呢”
苏父回答说“听说他最喜爱的御厨白小江不见了。京城的大官都说咱们皇上就喜好吃喝玩乐,特别是吃最在心。”
另一位顾客凛道“白小江,莫不是前些天还来平昌县参加酬神节的那个”
苏父含糊地点头说“听说是有这么回事儿,可人去了后就不见回宫,皇上能不急吗”
“可这关官兵扰民什么事儿啊”
苏父解释说“所以啊皇上一着急就下令官兵四处去找白小江。结果官兵是连找带抢,我一路回来过了几个县城,都听说他们扰民。这不,特意赶回来报信儿。”
他跟着对孟小婉爹说道“我说,赶紧关门打烊吧别舍不得着急挣那几个钱了。”
小婉爹厌烦他,根本没理会,只顾闷头熬汤。
苏父吃了个憋,刚想继续催促。小婉娘听了皱眉道“不对啊咱们这边是归宁王军管辖的,天下谁不知道宁王军队继续严明天下第一,哪儿会扰民呢”
“要是宁王军我自然不担心,可宁王如今不是在戍边吗他人又不在,那些京城的贼兵定然不会给他面子的。”
大正皇帝三岁登基,如今已践祚十一载了。
幼主坐殿需要有大臣辅政。先皇晏驾时封了两位辅政大臣,太师文殷和桂王顒融。同时东西南北由四路藩王镇守,分别是西边的宁王,东边的平王,北面的燕王和南面的桂王。其中帝国的西面可说是最不省心。
其实,追溯起来本朝开国时西面的夷狄族便是太祖的心头大患,后来老宁王被派至西面卫戍镇守,直至将宁王府也搬了过去。
后来,围绕着宁王府房间里早许多城池、关隘,大大小小,星罗棋布,俨然国中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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