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设在笼子附近的阵法场,与常见的阵法并不相似。
它犹如一个倒过来的瀑布。
无数的灵光升腾,又在空中交缠,交织。
从而构成许多繁杂的法纹,幻灭,又重生。
其作用是营造一方水牢,将里外空间完全隔绝。
范围内,又分为了很多重不同的碎裂层面。
有的地方变化无穷,若有人在里面兜兜转转,看似是在寻找出路,但从外看去,此人却只是原地转圈圈。
便如鬼打墙一般邪门。
阵法会封禁目标的听觉、视觉、和嗅觉。
人在里面,视界只会漆黑一大片,没有任何的光。
同时会有吱吱喳喳如白噪音的环境音响,让你没法通过声音去分辨出什么来。
至于嗅觉方面,也会有臭鸡蛋的味道。
还是超级浓烈的那种,寻常人若被困在里面,讲道理,分分钟会感到窒息。
不是因没有空气而导致没法呼吸,而是不能呼吸。
实在是太臭了。
也摆明了,主阵法场是专门针对倪朵设计的。
因灾厄之体的眼睛、鼻子、耳朵还有嘴巴等器官,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这些帝界民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发明了这个阵法。
专门用来捕捉灾厄之体,就算灾厄之体动用吃吃吃的能力……
阵法场域当中的物质,也会与之形成相冲的效果。
大幅度限制灾厄之体通过吞噬,将阵法场给破坏掉。
但虽说是专门对付灾厄之体的,可它对寻常人,同样具备致命的效果。
除非目标老老实实待着,若不然,只要鹿明宴有意,随时都可终结他们的性命。
鹿明宴对这个阵法场也充满了自信,当年他们将灾厄之体软禁起来时……
一方面研究灾厄之体的各种特性;一方面,也在拿灾厄之体做各类试验。
其中有一项,便是让灾厄之体配合,通过无数多的实践,千锤百炼之下,才打造出了这个阵法场。
也经过测试,有数据支持。
新生之后的灾厄之体想要破坏这个阵法场,起码也得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而且若有人在附近维持整个阵法场的运作……
那么,一旦灾厄之体破坏了阵法场,他们亦可以再用一个阵法套上去,从而实现固封灾厄之体的效果。
讲道理,当年要不是王城内乱,看守灾厄之体的守卫们纷纷失踪……
鹿明宴觉得,这灾厄之体不应该有机会再次逃跑才是。
一切都因疏忽大意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掐准时机,趁着王城空虚而叛乱。
又没想到一直很乖巧的灾厄之体,会在这节骨眼上开溜……
总而言之,就真是巧合太多了,才导致他们又给这个灾厄之体弄丢了。
但鹿明宴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之前以为灾厄之体已经觉醒得七七八八了。
都怪柳砚在那危言耸听,鹿明宴这人也怕死,所以才没有抓住最佳的时机。
要是知道灾厄之体的恢复程度,只是比以前厉害了些许……
鹿明宴为了这事也暴躁过,心说:
“那我怕个锤子啊!”
“就该一开始就摆下这个阵法,引诱灾厄之体进套。”
“玛德,哪怕将整一界拖曳走也在所不惜,必须得将灾厄之体带回去!”
他还真有将世界线拖曳走的能耐,用那颗星体将这条世界线捆绑住,只要能量足够,便能实现共同的跃迁。
至于能量,太阳不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好素材!
一切都因为柳砚的判断有误,加上他还很有道理,导致鹿明宴也被带偏了。
当时候灾厄之体朝他们迫近,鹿明宴还吓得险些尿失禁。
都怪柳砚!
不过……
当得知灾厄之体也就那样,鹿明宴就笃定多了。
他拿陈之焱这些土著做诱饵,无非只是想引诱倪朵现身。
一旦倪朵现身,阵法场便能将她禁锢住。
哪怕有何方在,何方的存在无关紧要。
只是个掌握空间跃迁的老鼠,不碍事。
空间系能力也分很多种类,其中的空间跃迁的确很麻烦,但并没有什么大的杀伤力。
鹿明宴完全瞧不起何方,就如瞧不起柳砚一样。
一个叛徒,一个贱奴,当真是绝配。
只要能够困住灾厄之体,那就尘埃落定了。
接下来,他打算深挖灾厄之体的弱点。
灾厄之体在意什么,他只要拿捏得准,反复多次攻略之……
定能叫这个灾厄之体服软,鹿明宴也以为自己稳赢了,笃定局势对自己有利,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只是何方和灾厄之体迟迟不肯现身,他才略显急躁罢了。
他不想拖,也不想和区区一个观测者叛徒耗,只觉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从未想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胜局……
却因何方突然的出现,而败得如此一塌糊涂。
阵法场生效了,灵光飞扬交叠,光色无比徇烂,蔚为壮观。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别说灾厄之体了,就连本该被锁在阵法场里面的土著,这时一个都不见了。
阵法场锁了个寂寞,对这个阵法场很有信心的帝界民,自然都一个比一个凌乱。
怎么会……
鹿明宴扑通一声跪在地,眼神发直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阵法场,震惊过后,他顿觉无比的屈辱。
他这是被何方戏耍了?
啊?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个低贱的观测者,还是观测者的叛徒给戏耍!”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鹿明宴在心中怒吼一阵阵,当然,他整个人还是呆滞的,自然不会真吼出声来。
他还是要面子的,岂会轻易承认自己失败了。
一定是这里面又出现了什么变数,一定是!
不然这个阵法场,凭何方又怎会有资格破解?
鹿明宴登时想到了柳砚,一瞬间,他觉得是柳砚背叛了自己和王脉,见重要信息泄露给了何方。
可这个阵法场,即使是柳砚,也不可能知道它的弱点?
毕竟柳砚并没有接触这个阵法的开发过程,在这方面,他只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