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玉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p>
乌丸脸红了，恼怒地瞪了一眼二玉。</p>
二玉回看他一眼，慢吞吞说道：“乌丸长老，按照道理来说，安大人只能是钟意于你了，你大概忘了安大人是小林的哥哥。”</p>
废话，还用你告诉我……乌丸心里嘀咕。这不就是激他一下让他少这么无聊嘛。</p>
安笑一笑道：“一树你误会了，我哪会为了这种捻酸吃醋的事情来针对别人。你可小看我了。”</p>
“只是桑染不在家，总得有人盯着你们，提醒你们别忘了“发乎情，止乎礼”的老规矩。”</p>
这话一说，连二玉的脸都红了。</p>
谁知林微昕听了这话倒不躲着了，她对安说：“我喜欢乌丸，就喜欢和他挤在一块儿，不要你管。要是桑染在，他也不会管。哪怕他要管我，我也是这么说。”</p>
安脸色阴沉下来，斥骂道：“你看看你说的这个话，有没有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像不像样子。”</p>
乌丸张嘴想解释什么，安伸手一个禁言咒就让他闭了嘴。</p>
“按他们那头的规矩，你们三献之礼还没办，按人族的规矩，你们也没成亲，一树现在连提亲都没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p>
“一个两个都没有规矩。更别提……”他话说到一半，黑着脸忍住了。</p>
林微昕被骂得火起来了，盯着问：“更别提什么？”</p>
安阴沉地盯着林微昕，胸口忽然剧烈起伏了一下，结果还是忍住了。</p>
林微昕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纠缠，同样沉着脸回他：“是你嫁他还是我嫁他？我不担心这些。他心里有我，我一早就知道，即使没有那些仪式，我也知道。你要看不下去，你就别成天跟着我们，自己找气受。”</p>
安走上前，一把揪住林微昕的胳膊就往边上拖，嘴里说着：“我们去边上说。”</p>
林微昕一边尖声说着“我不去，我不要听，你要说就在这儿说。”一边踢打他。</p>
二玉和乌丸忙上去拉架，哪里拉得开，四个人拉扯成一团。</p>
安的脾气上来了，用力把林微昕一推，冷冰冰地说道：“既然你无所谓，我就当着他们说。你要是怀孕了，你就会死，你知道吗？你搞清楚天道不让异族通婚生孩子了吗？”</p>
“你自己喜欢他喜欢地昏了头，一树又是个任意妄为的性子。你再想想天狗王姬，复活的是她的孩子，可不是她。这就是天道。你之前在神明那得了很多优待，可有些线是不一定不能去碰的。你可想想好。”</p>
“你要喜欢的是桑染，我根本不会来盯着，因为他会为你想地更细。可你喜欢的是一树，你们俩只看得见眼前的喜欢，只图一时的高兴，看不见后面的凶险。”</p>
二玉从安说出“怀孕”那个词后，就立刻封闭了耳朵，隔断了声音。</p>
她在脑子里大声地唱了会儿歌，又背了两遍族里大巫教她的驱蚊咒语。并且决定，回去就把另外两棵枇杷树的枇杷都摘了丢掉。以后这些鸟别想在她的族里吃到一丁点东西。这些害人精。要是她早上没被它们吵醒，今天没送枇杷来，哪里会有这些事？</p>
她都不忍心看乌丸长老的脸，他那张脸都快滴血了。小林的脸却白得像鬼一样，摆明了是真动了气。</p>
哎呀，自己要不要引个蜜蜂来蜇自己一口，然后假装中了蜂毒，然后回去呢？或者现在突然对他们三个大吼一声，“看！天照大神显灵了！大家快跪下！”</p>
不过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害羞，自己想嫁给佐佐，不也是一样么，怀孕就会遭天谴。如果能都变成人族，是不是就没问题了？嗯……</p>
安也是的，以为女孩子都是古代人族的那种吗？现在哪有什么先提亲再成亲的。精怪哪讲究这个。</p>
可是自己就得讲究提亲订亲成亲这些古法，这都是神祗伯的面子，不能马虎，所以她和佐佐的事一直都没法跟父亲开口，唉……</p>
那乌丸长老估计也是一样，他得先回去和他们神宫的祭主说了，有一整套流程过了才能行三献之礼。</p>
诶？等等，等等。那天，事务所来了个人，和他聊起来时说到了乌丸神宫对不对？</p>
说美浓神宫最近频频向乌丸神宫示好，大概是想让乌丸神宫向她们提亲……是谁来着，美浓神宫那个女祭主看上做女婿的。</p>
二玉忽然露出震惊之色，看向乌丸。</p>
糟糕，是说看上了他们最年轻那个长老，说与她女儿年纪相近，娶了她那个能力平常的女儿以后，是要帮她负责神宫事务的。</p>
天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马上和乌丸长老提这件事？二玉着急起来，哦想起来了，是仲夏大天狗又去了他们族里，我一直不敢去，后来就忙忘了。</p>
糟糕，糟糕，现在更不能说了。可不说的话……</p>
说起来美浓神宫祭主的女儿，自己也见过吧。嗯……忘记样子了。</p>
一般人做到长老肯定不愿意娶她了吧。一直在祭主身后做事，却只有祭主丈夫的名头。得不到别人的尊重，长老多气派，这可不是什么好姻缘啊。</p>
天啊，我在想什么呢？要不要说？什么时候说？说吗？要不现在说？说吧！</p>
二玉忽然大声叫道：“别吵了，我有个急事要说，乌丸长老，你得赶紧回去说你要娶小林的事情，我听说美浓神宫在暗示给你和他们祭主的女儿结亲呢。”</p>
一片安静。</p>
安一听，也不骂林微昕了，立刻把她从乌丸身边拉了过来，调过头就恶狠狠瞪乌丸。</p>
一边轻描淡写说着：“这有什么。仲夏天狗族的大天狗乌羽不也在杜若和柴珺那里暗暗使着劲，说想娶小林么。还说和小林三生有缘，几十年前就不止一面之缘，又说小林收过他做信物的狸元呢。”</p>
林微昕一听急眼了，嚷道：“什么收了他的信物，那次你和二玉也在啊，他以为我才是金鸢天狗，想把我和柴珺带回他们族里去。”</p>
“当时朱鹮大人也在，他俩一直都是打的平手，分不出胜负。乌羽大人就悄悄给了我一个狸元，说有事可以通过这个狸元找到他。”</p>
“虽然我当时的确很感激他，可那根本不是什么信物。其实他就是同情我，顺便提前贿赂我，想让我们到时候同意去他们族里。”</p>
“根本不是什么信物，他乱说的。要非要说狸元的话，朱鹮大人更早的时候，就给过我一个狸元的。”</p>
这时乌丸走上来给了安一拳，气愤地指着自己的嘴。</p>
安这才想起来，还没解他那个禁言咒，呵呵一笑，顺手帮他解了。</p>
嘴里还不饶人，念叨道：“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我们金鸢天狗人丁稀少，适龄婚配的小姑娘一共没几个，还被柴珺抢了一个，你还在这慢悠悠成天玩。过几天没准儿扶桑天狗也来我们族串门呢。”</p>
乌丸气得半死：“我没有拖，之前林微昕的心脏还没弄好，我不能离开她回去吧。那现在弄好了，我这不就要找时间回去了么，前半年是祭祀最集中的时候，回去也是添乱。我想等到天稍微凉快一点，再带林微昕回去的。”</p>
“被你一说，就变成是我故意拖。再说了，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安大人，我没你想得那样不负责任，我和林微昕一直都发乎情止乎礼，我们……”说到这，乌丸的脸不受控制地涨地通红，停了半天也没能接着说下去。</p>
只能恨恨地给了安一个“快明白我”的眼色。</p>
“明白了。”安答了句。</p>
“可是真的，一树，你要善待她，不要让她因为喜欢你，反而为你送了命。”安忽然压低了嗓子在乌丸耳边迅速说道。</p>
乌丸抬起头来，看见安的眼睛里全是郑重，不由也随着慎重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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