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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鱼人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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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的鱼人少年还没有意识到女孩的遭遇,他只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便又说:“你这女孩子真是奇怪,怎么自己怀没怀孕还得从别人口中得知?”

    女孩儿也觉得莫名其妙,她说:“女人们怀孕不都是从大夫嘴里说出来的吗?”

    鱼人少年想想也是,虽然总还觉得哪里奇怪,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们一鱼人一人一船就这么在海面缓行着。

    过了一阵子后,女孩儿的肚子传出了“咕噜噜”的动静。

    女孩儿偷偷瞟了鱼人少年一眼后,悄悄地捂住肚子转过身背对他。

    鱼人族感官比凡人灵敏百倍,就算女孩儿想遮掩,她饿肚子的声响也早就传到了鱼人少年耳中。

    鱼人少年当下松开船尾,说了句“等着”,便弃船潜入水下。

    “诶!”女孩儿还来不及问他去干吗,海面就恢复了平静。

    此时,仅能容纳两人乘坐的小木船正孤零零地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女孩儿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任何海岸或孤岛。

    一阵海风吹来,浑身湿漉漉的女孩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环顾着望不到尽头的海面,无助的恐惧在心中油然而生。

    就在女孩儿等不下去,抄起船桨打算自救之时,鱼人少年终于顶着一头海藻般的头发破水而出。

    鱼人少年抱着一只大鱼游向小船,他趴在船边,把昏死的大鱼放到船中。大鱼沿着船边滑到船中,本就不大的小船立马拥挤起来。

    女孩儿握着船桨的手放松下来,但当她看见鱼人少年一头藻绿的头发时,眼中瞬间露出惊讶,她松开船桨,指着鱼人少年:“你你你......你的头发......”

    鱼人少年斜眼一看,才意识到自己的“得意忘形”。

    “哦!你说这个呀。”鱼人少年自得地抹了一把头发,藻绿色的发丝随之变黑,隐藏在海水下的鱼尾也变成双腿,“沾了些海藻罢了。”

    说着,鱼人少年装模作业地甩了甩手:“你看,把海藻抹掉就好了。”

    女孩儿见此睁大了眼睛,她随即揉揉了双眼以防自己看错,等她再睁眼时,鱼人少年还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恰巧此时鱼人少年身边的海水中翻涌出一大串海草,女孩儿这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待视线从鱼人少年脸上移开后,女孩儿才注意到脚下抢占了她的空间的大鱼,她把大鱼往旁边踢了踢,给自己挪出落脚的地方后,再度看向鱼人少年:“这是......?”

    “这是小儿鲸,你们地界凡......”意识到不对,鱼人少年立刻改口道,“它是深海里一种不常见的海族,除了我们一族之外,很少有人捕鱼时能见到它。你快尝尝吧,在我们那里,怀孕的女......女人都喜欢吃它。”

    女孩儿仅捂着肚子盯着大鱼咽了咽口水。在海边长大的她也会吃生鱼,但都是经由渔民处理好的,要让她茹毛饮血地食用大鱼,以她现在的饥饿程度还做不到。

    见女孩儿不吃,鱼人少年以为她怕大鱼不好吃,他便向船内探了探身子。鱼人少年高挑的身子压得小木船一阵摇摆。

    “小儿鲸浑身是宝,除了头以外,其它部分都可以食用,包括骨头!不过鱼皮有些难嚼,适合留着当零嘴吃。”挂在船沿上的鱼人少年用锋利的指甲划开大鱼极具韧性的皮,接着,他撕下一片鱼皮之下的白嫩鱼肉放进嘴里咀嚼,然后顺手帮女孩儿也撕了一块:“尝尝,很好吃的!”

    女孩儿接过巴掌大的鱼肉,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进食后,女孩儿就这海水濯洗一番后问鱼人少年道:“这大海茫茫,你要带我去哪儿?”

    提到此事,鱼人少年兴冲冲地跟女孩儿讲着:“我知道有一座海岛特别美!我小的时候经常躲在那里玩,只要我不回家,就连爹娘都找不到我。”

    “不过......”鱼人少年又说,“那里没有人烟,不适合地界......不适合长期居住。但我可以带你去玩儿几天,等你想好要去哪儿了,我再送你去。”

    不久后,鱼人少年推着小木船到达了他口中的海岛。

    这座海岛上,有着丰富的植被系统,除了沿岸的沙滩之外,整座岛都被植被覆盖。在植被的茎叶根脉之下,还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活物——海岛美是很美,可一点都不适合地界凡人生存。

    女孩儿更是因怕林木中有带毒的蛇虫鼠蚁,不肯踏入半步。

    于是,一鱼一人便在沙滩上安了“窝”。好在海岛地势较高,这几日又不是涨潮期,沙滩之上还算安全。

    在海岛上的这几天,鱼人少年每日都会给女孩儿捕捉新奇的海鱼,女孩儿也为鱼人少年打开了“熟食”的“新世界”。

    这天,趁着小范围的涨潮,鱼人少年又一跃入海。

    女孩儿看着在海中游得欢快的鱼人少年,问他:“你怎么总是喜欢泡在海里?我看你连睡觉也喜欢浮在海里,海水那么咸,一直泡着不难受吗?”

    鱼人少年仰躺着浮在海面上,惬意道:“我就喜欢这样,你不懂。”

    女孩儿想了想又问:“你家在什么地方?你成日陪我待在这里,家人不会着急吗?”

    “不会呀!”鱼人少年翻身潜入水里,然后只露出嘴巴在水面说,“我们族人成年后都会独自在海中生活,游到哪里算哪里,这个地方呆腻了,就换下一个地方。不过也得时不时地回到发源地,好繁衍生息。自打我出来闯荡,还没回去过呢。”

    “嗯......听起来......你们一族的习惯好像鱼类呀。”女孩儿在沙滩上跟着鱼人少年游动的方向边散步边说。

    “你可以这样认为。”说罢,鱼人少年将上半身露出水面,“倒是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女孩儿停下脚步,露出落寞神色:“......没,除了元吉镇,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这么说,你是想回去咯?”

    “不......”女孩儿刚出声便迟疑了,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嗯......如果能活着的话,我......想回去。我五岁时,圣女妈妈就死掉了,是镇上的人一起把我养大的,他们平日里对我很好。虽然我讨厌向海神献祭——献祭会很难受,但是想想大家对我那么好,为了大家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我觉得再难受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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