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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风波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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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品媛十五岁嫁给顾仲巽,十六岁生下顾家的长女顾芊妩,顾芊妩聪明伶俐,未出阁时,亦有长姐风范。

    顾芊妩前年嫁人,夫家是晋南侯次子邵辅仁。

    晋南侯是世袭之位,其父跟顺帝南征北战,死于嘉兴之围,顺帝夺取金陵后,追封他为晋南王,其子世袭了晋南候之位。

    邵辅仁在三年前的乡试中考进前十,可惜在隔年的会试中落榜,如今正准备明年的会试。

    晋南候府位于金陵皇宫东面的玉淳街,这条街街宽有七丈,住的都是金陵城的皇亲国戚、候府、一品大员的府弟,街的两旁立满了石狮,出入的多数是四匹马车。

    郭品媛这次悄然前来,不想惊动候夫人,便从侧门而进,给了守门的婆子三十文钱,只带了旁嬷嬷,从延墙的小径,直到女儿的院落里。

    顾芊妩挽着母亲的手,“女儿听闻五舅舅的事,本想昨日回了婆婆去看您,只是身子不利索,怕不吉利。”

    “阿仁呢”郭品媛环视院落四周,与上回来的有些不同,似乎院里的那株桑树被砍了,只剩光秃秃的一个丕子,估摸着夏天时,侯夫人恼蝉依附在其上,吵到邵辅仁读书。

    想到这点,其实她今年夏季时,也很想把东苑的那株银杏树给砍了。

    可惜她做不了顾府的主。

    “快到会试,他这一阵大都在书房,有回房也是过了亥时才回来。”

    顾芊妩察觉到母亲脸上的粉有些厚,内中还隐隐透出血丝来,怕丫鬟瞧出什么,“你们出去吧,这里不必侍候。”

    说着,就拉着母亲进了自己的内寝。

    寝房内,摆着各样的精贵之物,光那半个高的红珊瑚,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还是新增的,上回她来时,这里立的是一个半人高的梅瓶,不愧是世袭的侯府,富贵人家。

    寝房旁有一个小侧门,顾芊妩推开后,里头是耳房。

    郭品媛见耳房的床上有睡过痕迹,不满道,“仁儿回了房还睡在这”

    “阿仁这一阵读书很累,睡眠变得很轻,女儿睡觉夜里又爱翻身,所以,他就睡了耳旁。”顾芊妩不觉得委屈,反倒觉得自己的小夫君很懂得体贴。

    “话虽如此,但这年纪的男人几个没有血性,你还是要多留心,别让他把精力使在那些狐魅子身上。你可是一定要过得好,风风光光的,并且,要成为这侯府的女主人,也不枉娘拼着金陵城里的议论,硬是把这婚事帮你争到手。”

    顾邵两家有婚约,却是当年夏雪绯和侯夫人章颖芝口头盟约,为邵辅仁和顾芊琅定的。

    后来夏家落泊,章颖芝有些不愿意,但又不想落人口实,郭品媛看出苗头,就插了一脚,硬生生把顾芊琅的未婚夫给截了下来。

    顾芊妩含笑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看四周没有丫鬟的身影,便把窗子关实,又拉上了帘子,这才道,“他用心读书,总好过那些少年男子醉心闺房之事,母亲放心,女儿这点眼见是有的。”

    郭品媛这才放心,“侯夫人现在对你怎么样还立规距么”

    顾芊妩亲手为母亲泡了庐州六安茶,闻言不免有些得意,低笑道,“还不是之前娘替女儿出了好主意,这会,”言及此,顾芊妩指了指右手方向,悄声道,“她如今可没心情给女儿立规距。”

    郭品媛“卟嗤”一声笑开,心情好了许多,“现在关心自己的男人睡哪了吧。”

    顾芊妩跟着“卟嗤”笑出了声,眉飞色舞地点点头,“那个赵良妾可真有手段,不到半年时间,就搞得我公公神魂颠倒。”

    “那是,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她可是真真正正的牡丹花一朵。”

    顾芊妩了然一笑,继道,“以前每个月还有大半个月在婆婆房中,现在,一个月都去不了两回,听丫鬟说,便是去了,也是装样子坐坐,酉时都未过,脚就抹了油。”

    郭品媛兴灾乐祸地撇嘴:“老妪婆,谁让她喜欢折腾新媳妇非常搞得那么难看。”

    顾芊妩见母亲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些,方指了指左脸颊,柔声道:“好了,娘,您说说这脸是怎么回事”

    郭品媛抚了抚热辣辣的脸颊,胸口浮起一层血气,连声音都变得调,“还不是你外祖父打的”说完,眼圈就红了。

    “外祖父是不是为了五舅舅的事,迁怒您了”

    郭品媛哽咽道:“说来真丧气,都是你那不成器的舅舅,现在搞得满城风雨的,弄得娘现在在顾家都抬不起头来。哎......不过,这次娘不是来跟你说这些,而是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

    顾芊妩连忙递了帕子,安抚道:“娘,您说”

    郭品媛眼里蓦地闪过一道道寒芒,冷笑:“娘怀疑,如今的顾珩并不是真的顾珩,很可能是顾芊琅。”

    顾芊妩脑子一转就通了,吃惊道:“您是说......真正中毒的是五弟,七妹为了隐藏真相,扮作五弟告御状参加......乡试”

    郭品媛呷了一口茶缓下情绪,一口笃信口吻,“错不了,之前事情发展太快,没时间多想,但这几日母亲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方才在马车上,娘反复回想,那日,玉玫明明给顾珩下了毒,时间安排上非常紧凑,而而,中间环间,娘记得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怎么一转眼,中毒的倒成了芊琅那丫头”

    顾芊妩虽然当日并不在顾府,但郭品媛做这事,从头到尾没有瞒她,而且,事前,母女二人反复敲定细节,惟恐出现纰漏。

    “前日,娘看到玉贞那丫鬟慌慌张张地跑着,好象很急什么,就拦住她,问她何事如此冒冒失失,她说,她忘了把炉火弄熄,罐里正煎着五公子的药,怕是要干了,结果,话还没说完,就急急说,是七小姐的药要干了,满嘴的语无伦次。当时,娘也只道是这丫头向来就是冒失鬼,也没放在心里,可现在一合计,恐怕这丫鬟是个知情的。你想想,如今能近西苑内寝的,也只有这丫头和夏雪绯,而且,通常人是在越慌张的情况下,越容易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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