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专家们个个慷慨激昂的为产品站队，并且签名售书。介绍产品和养生的书籍，唯独没看到产品。
快到中午时，专家离场。
董浩一行人也被叫了出来。
只见王美人拿着一叠叠厚厚的信封，笑容可掬的给专家发放着。
李子茂在大会堂门口一一跟专家们握手，请专家们乘车前往其他酒店就餐，餐后会安排车辆送他们去机场或火车站。
李子茂需要留下来，和经销商们在大会堂的宴会厅共进午餐。
“专家的作用结束了，下午的招商会才是关键。”董浩在旁边点评着。“你猜那信封里有多少钱？”
“差不多两万。”嘉栋道。“我们余氏药业开卫星会也要给专家讲课费的。没给这么多，还要给他们报税。”
然后嘉栋又说：“我们请的都是在职的医务人员，你亲爹请的都是退休官员。这些所谓的退休前部长都挺忙碌啊。”
送走所有的专家后，只剩下李子茂和董浩一行人了。
李子茂走到董浩跟前，说：“下午有招商会，我要去宴会厅陪经销商们，你们下午自便吧。”
“什么，不管我们吗？”历莉小声对嘉栋说。
李子茂又对董浩说：“你来找我，你妈妈知道吗？”
董浩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子茂：“我姓董，我爸知道。”
“完了，露馅了。”历莉又小声说着。
“明天你们不走吧，我们找时间聊聊。”李子茂道。
“我们去灵隐寺吧。”万乔儿及时打破尴尬。
他们驱车去灵隐寺，大家都很沉默。
路上历莉提醒大家该吃午饭了。历莉喜欢吃臭豆腐，她说苏杭的臭豆腐更好吃。
从大会堂到灵隐寺不到20分钟就到了。
“总不能到寺庙里面吃斋饭啊。”嘉栋道。“咱们绕着山路找找有没有饭馆。这里毕竟是旅游区嘛。”
他们绕着山路，确实看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斋饭馆，名曰广缘斋。
饭菜很可口。店家是居士，他家的斋饭，吃起来油而不腻。
这几个肉食动物吃的很开心。
饭后，店家送他们一人一张金色的弥勒佛的护身符，说是缘分。
四人询问了如何去灵隐寺，店家道：“你们把车停在这里，有条小道可以上山，直通灵隐寺。”
四人顺着小道上山。路上一个道姑打扮的妇人，拦住他们。
“你们这是去灵隐寺？”道姑问。
“是啊。”历莉天真的回答。“这里上去不就是灵隐寺了吗？”
“你们连香都没带，不虔诚啊。”道姑说。“灵隐寺很灵，进去要烧香的。”
“寺庙门口没有卖香的吗？”历莉好奇的问。
“香怎么能买呢？”道姑对历莉的话很不满。“香是请的。”
历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言语了。
“我这里的香特别灵。”说罢她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有几把黑色的香。“上香一定要心诚才行。”
“多少钱？”历莉问。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请香要多少钱？”
“二百元一把。”道姑道。“你们每人请一把吧。”
“好。”不等嘉栋反驳，历莉爽快的答应了。
四人每人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虔诚的来到灵隐寺门口。万乔儿买好票后。
工作人员检查了他们的黑色塑料袋后，说道：“寺庙里有香。”
“就是说，进去还要请香吗？”历莉小声问。
“寺庙的香是免费取用的，最后用本寺的香，外面的不安全。”工作人员解释道。
四人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碰到骗子了。
“道姑在寺院门口卖香，她不应该打扮成尼姑吗？”进到灵隐寺后，嘉栋突然道。
众人大笑。
“人迷信起来的时候，会丧失判断力的。”董浩说。
“你是说那些经销商吗？”嘉栋问董浩。“明知道没产品，还那么积极热情。”
“我是说，他们的下线。”董浩道。“每个人买了产品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再卖给下线。所以产品是什么，他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公司的宣传力度，营销政策和产品利润。”
一路上，只有历莉在虔诚的拜佛。几乎每个殿堂她都进去跪拜，然后捐些香火钱。
嘉栋不解她哪儿来的那么多五元和十元的钞票。
嘉栋就在大雄宝殿和药师殿的功德箱中扔了几张百元大钞。
董浩倒是一直停留在天王殿门口等着大家，没有进去。
看董浩心事重重，万乔儿也没打扰他，自己去找三生石求姻缘了。
晚上四个人四处找臭豆腐，终于在一家宁波菜馆找到了。历莉吃的很欢。
第二天一早，四人吃完早饭，步行到旁边的写字楼，王美人早早等着他们了。
把董浩带入李子茂的办公室后，王美人这回没留下来，悄悄出去了。
四人坐下后，看到茶几上有个鲜艳的产品包装。
董浩也不等李子茂同意就把产品包装拿过来。
抱起来很重，董浩心想，难道是全不锈钢或玻璃的？
打开后，才明白，里面有几十本印刷精美的书籍。各种养生知识、产品菜谱、专业机构认证、专家推荐书。这些书籍就有十几斤。
产品设计很复杂，刚拿出来一股塑料味。
各个塑料零部件不易组合安装，摔落的满地都是。
还好李子茂的办公室有豪华的波斯地毯，那些塑料部件没有摔碎。
再看看零售价格，写得是4999元。这还是最便宜的那款家用的。
最贵的要十万元，说是店铺使用的。
李子茂说，他在本市有很多“喝”出健康的小门店，那款十万元的机器就是在门店使用的。
“这机器的生产成本应该在一百元左右。刨去办公运营成本，还有经销网络成本。利润应该在30%以上？”董浩问。
“没有那么高。经销商拿大头，利润差不多20%。”李子茂说到。
“昨天1500个经销商参会。每人平均5万，那昨天的收入就7500万。利润1500万。对吗？”董浩又问。
“嗯，昨天收入过亿了。”李子茂对这个亲儿子很赞赏。
“这产品就是骗人的。”董浩说。“还不如我200元买的榨汁器呢。”
“我又不违法，产品生产、定价、销售都是合法的。”李子茂道。“有人买怎么就成骗子了。”
董浩也觉得自己意气用事了。
“但这产品不会长久的。有人买，没人用的产品，是短命的。”嘉栋问。“你不会买一批就不干了吧。”
“这确实不是长线产品，也是有产品专利的。”李子茂道。
然后李子茂又问嘉栋：“你是余继光的儿子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父亲那样，找到合适的专利产品。你们余氏药业经营起来，就挺费劲吧。处方药不像保健食品，不是暴利产品。”
“看来李董把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余嘉栋悻悻然说到。
大家了解了产品后，嘉栋建议他们三个出去游玩，把董浩留下。
李子茂和董浩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