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还有些没回过神,双目朦胧又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
景博渊弯腰捡起地上的干发帽,拿了放在床脚榻上的大衣将她裹住,又转身去浴室拿了条浴巾出来,拉着叶倾心走向沙发,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帮她擦头发。
叶倾心定定地看着面前眉眼沉稳又温润的男人,感受到他手里的动作仔细又轻柔,眼神越发如水。
双臂无骨般缠上他的脖子,忍不住又问了他从来没正面回答过的问题,“说实话,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动了心思的?”
景博渊反问:“重要吗?”
叶倾心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打太极。
“不说算了。”她垂下睫毛,安静地没再说话,只是脑袋上那双手的温柔,让她很快又忘了刚刚的不高兴,转而想到还躺在医院里的景老夫人,她抬眸看进男人的眼睛里,“博渊,我明天想去看奶奶。”
“嗯,明天陪你去。”
叶倾心笑着趴进他的怀里,“你明天不用忙吗?”
“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张婶的声音响:“先生、太太,夜宵好了。”
叶倾心这次怀孕跟上次情况截然相反,上次妊娠反应挺严重,胃口差、呕吐、嗜睡无力,这一次什么症状都没有,吃什么都香,胃口大开。
景博渊没让她吃太多,怕她晚上不好睡觉。
第二天元旦。
叶倾心一早醒来,景博渊不在床上,她习惯性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二十几条未读短信,点开,有十几条一看就是群发的那种元旦祝福短信,景索索和窦薇儿还有宋久倒是有点心,没有群发给她,她一一回复了。
还有一条,是温泽闫发来的消息。
——心心,生日快乐。
是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叶倾心刚要回谢谢,又进来一条短信。
——心心,祝你幸福。
叶倾心看着这透着释然的六个字,怔了片刻,旋即笑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删除刚打出来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谢谢’,重新编辑了条短信。
——也祝你幸福。
点击发送。
温泽闫放过她,其实也是放过他自己。
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景博渊只裹着条浴巾从里面走出来,身材好得令人发指。
他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看见叶倾心坐在床头,拿着手机笑,不自觉跟着她的笑容扯着嘴角笑了笑,开腔道:“这么高兴。”
叶倾心把温泽闫的短信说了,景博渊听到温泽闫已经放弃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动,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一般,没有丝毫意外。
“我一会要去公司,中午回家跟你一起吃饭,吃完饭去医院看奶奶。”
叶倾心点点头,放下手机。
景博渊转身去衣帽间。
叶倾心起床套上大衣,准备洗漱,卫生间弥漫着沐浴后的水蒸气,隐约夹带着男人身上的味道,盥洗台上的镜子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她拿了块毛巾擦干净镜子,目光触及到置物架上摆放得分寸不乱的男士剃须刀,那个男人一向注重外形和卫生,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永远是干净清爽、一丝不乱的形象。
叶倾心伸手拿起剃须刀,学着景博渊的样子做剃胡子的动作,有些滑稽,做完了自己对着镜子笑起来。
似乎是什么感应,她忽地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景博渊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中规中矩,一身商务精英人士的风范,气场强大,气势十足。
他正双手抄兜站在门口,深邃的眸子向一张网将她罩住,薄唇微勾,带着几分儒雅的兴味。
叶倾心不知怎么,在他的目光下忽地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她讪讪一笑,放下手里的剃须刀,拿了牙刷边挤牙膏,边没话找话说:“你换好衣服啦?穿得这么正式,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啊?”
景博渊走过来,搂了下她的腰道:“上午有场谈判。”
叶倾心低头刷牙,景博渊在旁边整理头发,叶倾心转头看了眼景博渊喷发胶的动作,潇洒熟练,忽然觉得这样早晨,平凡且温馨。
两人各自收拾完,一起下楼,吃了早饭,景博渊坐车离开别墅,叶倾拎着电脑去书房,继续处理设计稿。
十点钟,别墅的可视电话响,张婶接了,过了一阵,别墅门铃响,张婶出去一趟,再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上楼送到书房。
“太太,先生让你弄电脑的时候把这个穿上。”
叶倾心从电脑里抬头,见到张婶从盒子里拿出一件肥大的宽肩吊带一样的衣服,料子看起来有点硬。
“这是……”
“防辐射服。”张婶边解释边递过来,“刚刚先生的秘书送过来的。”
叶倾心盯着防辐射服看了几秒,笑了下,脱下外套将它穿在里面。
十一点十分,景博渊回到家,换了室内棉拖走进客厅,就看见叶倾心窝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书。
她身子斜靠在一头的沙发靠背上,胳膊肘撑着扶手,腿上的裤子宽松,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防辐射服的布料,头发没有扎起来,自然地垂在胸前,多了几分飘逸柔软的美感。
两只白生生的脚丫子旁边斜躺着两本时尚杂志,毫无章法地叠放在一起。
景博渊脱了外套,取下围巾,走过去弯腰把那两本书摆正,顺手摸了下叶倾心的脚丫子,发现她的脚比他的手还凉,他不由得皱了下眉,“怎么不穿袜子?”
叶倾心道:“没觉着冷。”
景博渊没说什么,上楼一趟,再下来,手里拿了双很厚的棉袜子,坐在沙发里把叶倾心的脚搬到腿上,帮她穿袜子。
叶倾心看着他正儿八经的表情,笑道:“室内暖和,我真的不觉得冷。”
景博渊帮她穿好袜子,道:“不觉得冷也要注意保暖。”
叶倾心放下书,起身挨进景博渊怀里,“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是不是因为我肚子里揣了你的三个孩子?所以你对我才这么事无巨细?”
景博渊搂着她,“我以前对你不是这样?”
叶倾心想到他们分开的那两个多月,噘着嘴巴道:“当然没有,有两个多月,你都不理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景博渊掐她的脸蛋,“没良心,是谁先不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