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
“嗯，”秦玥点点头。
秦玥走下楼梯来到吴妈门前轻轻试探着敲了敲。
“吴妈，您睡了吗？”
“是大小姐吗？”
里面传来了吴妈熟悉的声音，秦玥心下一喜。
“是我，吴妈，我有点睡不着。您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随着门缓缓被打开，吴妈的脸出现在秦玥面前。
“大小姐怎么了呀？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秦玥连忙摇摇头，“不是，我很好的吴妈。只是有些无聊，又失眠，所以来找您陪陪我。”
吴妈带着仁慈的目光看得秦玥心里暖烘烘的，秦玥笑了笑，“吴妈您陪着我出去走走好不好？今晚的月亮好圆好大的，很漂亮。”
吴妈听着秦玥带着些撒娇意味的语气不免宠溺地摸摸她的手答应着。
“嗯好。”
今晚果真如秦玥所说，月色如洗，就算秦家的灯再亮，都无法挡住月亮投下来的光辉。那月光倾泻下来，洒在她的身上，洒在吴妈眼角带着些细纹的脸上，更显得吴妈有种由内而外的优雅与知性。
吴妈抬头望着月亮，眼里盛满了温柔。
“大小姐你看，今晚的月亮。”
“嗯，很美。”
秦玥看着吴妈沉醉于皓月，本不忍心打扰。
可是她并不能忘了自己把吴妈叫出来的目的。
她眨眨眼睛，讪讪摸着鼻头。
“那个，吴妈。您、您能给我讲讲，我母亲的故事吗？”
吴妈勾起的嘴角蓦地僵住，缓缓地就成了一条直线。
她转过头笑得勉强。
“大小姐您在说些什么呀？您的母亲不就在这吗？她的事情您应该都是知道的。”
秦玥直直的盯着吴妈，面色冷静。
“吴妈，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常茹。”
“是舒愿。”
吴妈就像被五雷轰顶，眼睛睁得老大，整个人被凝固住，一动也不动，呼吸却十分急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竟然是湿润的。
“吴妈？”
秦玥疑惑地在吴妈面前挥了挥手，她看着五码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吴妈？”
“啊、啊？”吴妈回过神还有些木然地看着秦玥，“大小姐，您、你刚才说什么？”
秦玥深吸一口气，“吴妈，我说舒愿。我想知道关于舒愿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
“不行不行……”
秦玥发现“舒愿”这个名字就好像是吴妈的情绪开关，只要一说到“舒愿”，吴妈就会像现在一样猛地摇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小姐，您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妈带着些祈求的意味，似乎就像再问下去，吴妈就会崩溃似的。
秦玥冷静下来，她将双手放在吴妈的肩膀上安抚道。
“吴妈，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她抬头看了看当空的明月，声音都有些哽咽。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在梦里，我叫一个人作母亲。可是我一直看不清她的样子，我一直在奔向她，每次都是在快要到的时候，她总会像雾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秦玥眼里泛着泪光，“我很想她，可是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吴妈，我太想我的母亲了，您就让我多知道一点，我多了解一点。就只是这样，我又不会做什么事情。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吴妈似乎也被这情绪所感染。
可是现在只要她一想起当年的事情，想起舒愿，心就痛的难以呼吸。
毕竟舒愿也是有恩于她，自己又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呢？
在几番思想周旋之下，秦玥终于见到吴妈脸上有几分犹豫的神情，于是她继续说道。
“吴妈，您是这个秦家最老的老人了，我知道，您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不是，是我母亲的事情一定很清楚。我就想听听，您就跟讲故事一样讲给我听听。我保证，这一次之后，我绝对不会再问您有关于我母亲的任何事情了。”
看到秦玥信誓旦旦的模样，吴妈抿抿嘴，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一开口，秦玥就觉得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
舒愿就像秦依依小时候的回忆那样，她是个极其有魅力的模样。
可不单单是副姣好的皮囊，舒愿也是十分有手段的。
当初舒愿是先遇见了秦元震的父亲秦兴龙，那个时候，秦兴龙也不过是个拥有宏图大志，初来乍到闯荡的年轻人，而舒愿在他看来，也不过只是个小黄毛丫头。
可是舒愿对他说。
“敢不敢赌一把。”
秦兴龙觉得颇有兴趣。
“赌什么？”
“我们合作，拿下D城边上的那块土地，那里的前景我相信你也很清楚，但是，”舒愿眯了迷那双看起来狡黠无比的眼睛，“我很清楚，单靠你自己的话，你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哦？”秦兴龙有些发笑，“我为什么不能去拉合作伙伴？要相信你？”他不屑地嗤笑一声，浅淡地瞄了一眼舒愿。
“你应该还不到十六吧？才跟我儿子差不多大……”
“可是你不行，你是外来人士，人人都想分D城边上土地的一杯羹。再者，要说起联手，我相信第一个被排挤出局的，一定就是你吧？”
舒愿的几句话像是戳中了秦兴龙的痛点，舒愿看在眼里，不禁又多了几分把握。
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放松地坐在沙发上。
“我说的没什么错吧？秦老板？”
秦兴龙有些正襟危坐的样子，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无言地看了舒愿良久，突然笑出声。
“小丫头可以啊。”
“多谢。”
舒愿同样也不甘示弱地回看着秦兴龙，她眼里没有一点情绪，连嘴角都是一条直线。
“所以，您考虑得怎么样？秦老板？”
“如果是跟我合作，我不会跟你抢你的资源，相反，我会让你的资源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
秦兴龙到现在都会时不时想起他跟舒愿初见的时候。
舒愿一直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小脸却白得透亮，眼睛是浅浅的褐色，像极了琥珀，她的眼睛真的很大，像是能看见整个宇宙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