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极其缓慢，极其折磨。
凌无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过了百年，甚至千年万年那么久。
睁开眼，凌无月惊了。自己怎么动不了，而且这片巨大的穹顶是什么。一切极尽奢华，刻着繁复的图案，色彩斑斓又不刺眼。
巴洛克？维多利亚？文艺复兴？拜占庭？对于艺术的时期并不是很了解，凌无月只是被这奢侈到边边角角的美丽景色惊讶道了。
不止是石砖艺术，墙面绘画，甚至还有彩色玻璃！
光线在这个穹顶之下被分割凝聚，只落在她的脸上。就好像她是正在接受圣光洗礼的初生儿。
“若……若明……”
过去多久了？雪原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她想呼唤小天，玄白，小方块，甚至是撬棍他们的魂灵。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数的风。
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自己应当是和涯若明成婚了吧。然而此时，凌无月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红色戒指不在了。就连黑戒也破损不堪，蒙了不少的尘。
但是这个水的味道很新鲜，绝对是不断地在更换。
“……涯若明这个混蛋。”
凌无月缓缓地撑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形状极其诡异的水晶柜里！对，上辈子如果有伟人死了，就睡在这种东西里。
而她身上穿着的，更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白色长衫。
水晶柜的周围，摆满了鲜花。红色的最多，其次是纯白色的，嫩黄色的。好像生怕自己不喜欢似的，什么模样的花卉都摆了。
而且全部都是鲜花！连假花都不是！
凌无月的嘴角抽了抽。她扭头往周围看去，还好，没有看到自己的黑白照。更没有将鲜花弄个造型，例如摆个圈什么的。
否则真的只差写个永垂不朽，音容宛在了。
太扯了，这实在是太扯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昏迷比较好。现在起来了，就像是诈尸似的。
“阿月？”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正低头捡花的凌无月往门边看去。背着光，只看见一身长长的白袍，图案纷繁，好像每一针都是权利与地位的代表。
曳地之间，那个男子越走越快。
最后，凌无月被重重地搂进怀里。
“若明，好久不见呀。”
还是那张帅气得让她心猿意马的脸，凌无月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勾住他的脑袋，直接覆上他的薄唇。
纠缠诉说，良久之后，她才笑眯眯地喘着气，调侃说：“这么热情，憋了很久？”
“阿月，不要胡闹！”
眼中闪着激动的，甚至是不敢置信的光芒。涯若明揉着她的脑袋，恨不得将她揉在肉里血里，将骨连在一起。“十年了。”
“十……十年？！”
凌无月惊讶地看着涯若明，见到他点点头。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凌无月不知怎么的，就酸了鼻子。眼眶红红的。
“嗯，很久，也不算很久。”
捧起她的脸蛋，涯若明凑到她耳边轻轻说：“这十年里，我每天每夜都陪着你。你知道我多担心，你永远醒不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
相比于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凌无月抱歉地笑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