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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出 游(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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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差牵着季子的手,沿山径漫步。在高处一青石上坐下。“无事在这山上走走,夏日最凉爽了。”夫差温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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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逛过许多遍了,有些地方,闭着眼都能走了。”季子委屈道:“原以为回来能好些,没想到仍是整日整日地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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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差望着季子略显暗然的神色,歉意道:“我长年在军中,于国事并不熟稔,此番能亲聆父王理政,是极难得之事。所以,让你受委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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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这句话,足够。”季子莞尔一笑,依偎在夫差怀里。两人静静坐着,眺望远处。依稀可见的群山轮廓,散着淡淡烟雾。过了片刻,夫差凝眸看着季子道:“过两日,能得空闲。你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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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娇憨地对着夫差:“有你在,去哪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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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差指着远山道:“从那儿,番过几座山,有一个叫‘渎川’的地方,景色很美。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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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季子一听,十分高兴:“渎川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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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渎川是一个小镇,群山环绕,远观如一宝盆,民风淳朴,景色秀美。”夫差静静讲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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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季子听完,眼巴巴地望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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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差宠溺地看着季子,见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笑言:“你呀,玩心还是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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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已经好久没出去玩儿了。从前,我每月至少出宫玩几趟。”季子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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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禀明父王,准许你可自由行出。”夫差向她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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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在,景色再好,亦失颜色,亦是无趣。”季子略带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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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娇气,你在宋国时出宫游玩怎么不觉着无趣?”夫差逗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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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时不认识你,现在,自然不同。有了你,再若一人出游,不是无趣是什么?”季子撒娇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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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为之,尚可行,经常作陪,可强人所难了啊。”夫差拿起季子玉手,放在唇边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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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要在哪儿,有你,足够!”季子深情凝望着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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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差亦望着如水的双眸道:“尽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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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季子抿嘴轻笑着答应他,纤细娇柔的身子,伏于夫差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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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渎川在姑苏城西,四周群山环抱,一胧翠色。站在高处俯瞰,犹如一宝盆。镇上河道纵横交错,胥江、香溪穿行而过,青山秀水,实乃赏游之佳境。屋舍粉墙黛瓦,重脊高檐,虽不似姑苏繁华,亦比寻常乡邑热闹,街坊亦可见酒肆、茶楼之类供人消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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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邑主道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着,看得出这是富裕人家打发闲暇,出游来了。邑上的人,对于此种景象,早就见惯不怪。因此,并未引起人们注意。马车的侧帘被轻轻掀起,露出一少公子,明眸灵动,朱唇轻启,洁白皓齿微露,新奇地打量着外面。街面上,游人悠闲地踱着,不时上前询问几句;附近赶来的挑夫,卖力地呦喝;姑娘小媳妇们精心挑选针头线脑,看来她们都是极会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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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锵、锵、锵”的锣鼓声,接着听到高亢洪亮的喊声:“各位,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木家小姐抛绣球招亲,在场的尚未婚配娶妻的后生小伙,都可以来参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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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渐渐集聚,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木府小姐可是十里八乡难觅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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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木家殷实富足,且小姐是木老爷惟一的女儿,若能抢得绣球,不光抱得美人归,从此就不用再愁吃穿,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说话之人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显然他别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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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瞧你那样儿,小姐能看得上?”有人瞧不起他,亦或者为小姐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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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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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头被挤兑,涨红了脸,一心辩解,一急反而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谁能知道绣球落在什么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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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不予理会,纷纷朝木家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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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只听说过抛绣球招亲,却从未亲眼见过,央求着夫差:“咱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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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差逗趣道:“不怕我抢到绣球,被木府小姐招为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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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听了,杏眼圆瞪,凶狠狠地盯着夫差道:“只许看,不许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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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它砸中了我,又该如何?”夫差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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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它飞来,就得躲得远远的,不管怎样,就是不许碰到绣球!”季子十分坚决地嘱咐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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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都依你!想不到,竟也是个霸道无理的人。”季子如此在意自己,夫差嘴上装作十分委曲,心里却暗暗高兴。他又转念一想道:“若是木小姐,看上了你,将绣球抛给你,又当作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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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一身男子装束,看上去如翩翩俊秀少年。“砸中了就如实相告呗,木老爷总不能将女儿嫁给一个女子吧。”季子闪着灵秀的大眼睛,笑吟吟地冲夫差得意地说着,夫差无奈摇摇头,她那小脑瓜,总是古灵精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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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雍自不必说,时刻跟随着。婧云、青洛亦随侍左右。大家兴致盎然地跟着人群,来到木府。叔雍在一棵老槐树下栓好了马,亦来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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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府门梁、窗棱装饰着大红绸子,彰显得喜气。府门前搭好了台子,上铺着大红羊毛织就的软垫,中间摆着香案、红烛。此刻,绣球静静地置于案上,它是用一只狩猎用的飞陀,挖取掉中间厚重的铜芯,轻薄的外壳加以雕镂,两面外壳分别被打制成‘喜’和‘合’,边缘钻取小孔,缀以五彩丝线,制成轻巧、祥瑞的绣球。看到这阵势,所言非虚,木小姐当真要扔绣球招亲,并且要在众人见证下,拜堂成亲的。这种毫不知晓夫君人品、容貌,就要将终身大事托付的方式,季子思来极为惶恐。不知道接球的男子是谁,木家小姐能否觅得如意郎君,她不由得替木小姐紧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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