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琦比她想象的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原小说里她是一个人设简单,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的标准女配,现在为了女主的角色,连萧晋也不在乎了,对她低眉顺眼的,十分的市侩圆滑,倒让楚蓁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就在楚蓁蓁重新将她打量的时候,服装老师突然跑过来告诉她顾景天不愿换戏服。她心里早料到顾景天不会换衣服,早已准备好了一腔腹稿,正想到他面前发挥口才,眼珠一转,视线重新落回到了楚小琦的身上。
惊觉她陡然火辣的眼神,楚小琦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楚蓁蓁一胳膊拐在了她的肩上:“小琦琦~~”
楚小琦满脸警戒的看着她:“???”
楚蓁蓁:“借你这张脸用一用。”
没等楚小琦所有反应,楚蓁蓁就将她一并拉到了更衣室。
更衣室就在摄影棚的里面,楚蓁蓁一进更衣室,就瞧着顾景天绷着脸,极其不耐的听着服装助理对他的劝说。
顾景天一见她进来,立刻有话要说,但瞧见她身后的楚小琦,却表情一滞,那股奇妙的感觉又从楚蓁蓁心里漫出,楚蓁蓁压下不适,故作轻松的冲顾景天问:“怎么?顾总,是衣服大小不适合吗?”
顾景天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穆总,我是来谈“顾楚琛”人选的,不是来做演员的。”
楚蓁蓁:“对呀,所以我不是请顾总先换个戏服看一看嘛。”
顾景天:“穆总!”
楚蓁蓁把楚小琦从背后拉出来:“对了,你上本戏,《纯甜》的女配,楚小琦。楚小琦,跟顾总打个招呼呀。”
楚小琦没想到楚蓁蓁把她拉进更衣室,是要将她介绍给大名赫赫的顾氏环球的老总顾景。
多少演员想攀上这枝高枝?!
楚小琦立刻笑开,异常配合的对顾景天鞠了个躬:“顾总您好,我是楚小琦。”
虽然之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但这种场合,更像是身份的重新认可。
几乎刚开始冷脸,楚小琦很聪明的没有选择与顾景天握手。
顾景天总算有些反应,冲她点了点,脸色稍稍缓和。
楚蓁蓁暗暗给服装助理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的招呼在场的其他人等一并退了出去。
只剩楚蓁蓁、顾景天、楚小琦的服装间,气氛初时有了那么些的僵硬,楚小琦以为她也在要退出的人群,正想自觉退出去,不曾想突然被人点到了名。
楚蓁蓁双手抱胸倚在墙上,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出口,她笑乜着楚小琦:“你经纪人说你非常用功,好几场都能背下来了?”
楚小琦不知道楚蓁蓁为什么要问这个,直觉跟顾景天有关,所以她看了眼顾景天,没敢回答。
楚蓁蓁又道:“背一段给顾总听听。”
楚小琦:“???”
楚小琦看顾景天,顾景天看楚蓁蓁,两人皆不明白楚蓁蓁让楚小琦这时候背台词是什么动机。
楚蓁蓁微笑:“楚蓁蓁第一次见到顾楚琛的台词记得吗??”
顾景天:“???”
楚小琦:“???”
楚蓁蓁:“还是记得楚蓁蓁带顾楚琛去西市买糖的台词?”
顾景天:“???”
楚小琦:“???”
楚蓁蓁:“再不能楚蓁蓁从难民营回来,带着阿彘投奔顾楚琛时的对白也能记得几句吧?”
顾景天:“???”
楚小琦:“???”
不论她在问那句台词,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顾总的身上。
男人像是被催眠一般,眼神涣散,思绪不知飘向了哪,人突然静了下来。
“导演跟我说,他最忘不了的剧情是——顾楚琛拿阿乐威胁楚蓁蓁,两人决裂前,楚蓁蓁笑着对他说出的话……”
她猝不及防的朝她看了过来,楚小琦几乎脱口而出:“要吃糖吗?”
”
出神的男人如若雷劈的朝她看了过来。
鬼使神差的,楚小琦甚至酝酿了情绪,将与剧中男配决裂的台词说了出来。
楚小琦:“要吃糖吗?在西街喂你吃过的。”
一簇电流划过全身,顾景天直愣愣看着站在他面前说台词的女人,她插簪带饰,着一件浅绿色的交襟汉服,她四周的一切,全因她的存在而无声湮灭,他仿佛回到了古代,回到了那场两人决裂的情景中。
【剧本】
她笑了笑,从腰袋里掏/出了一包糖袋,对他问:“要吃糖吗?”
顾楚琛:“……”
楚蓁蓁:“在西街喂你吃过的。”
顾楚琛还未开口,挡在他身前的护卫便一剑将她抛来的糖袋切成了两半。
糖果如天女撒花般从空中散落。
漫天下坠的糖果中,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像是在与他告别,留给了他最后一个微笑。
他突然意识到——可能,她再也不会往他嘴里塞糖,再也不会缠着他说再嫁之妇别有风情,要给他生儿子,母凭子贵了……
……
顾景天胸口隐隐痛起来,他望着饰演“楚蓁蓁”的女演员楚小琦,很是辛苦才忍下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怎么会这样?
顾景天无措的朝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楚蓁蓁恰到好处的出了声:“顾总,需要小琦帮你换戏服吗?”
女人眸光闪烁,嘴角微勾,一派气极定弦,胜券在握的模样,这惹得顾景天忍不住冲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他换上“顾楚琛”的戏服不可?
楚蓁蓁抬高下巴,冲他笑了笑:“因为你看不上任何饰演顾楚琛的演员呀。”
顾景天整人僵住,他静静看了她好半响后,默默拿起服装助理丢下戏服转身进了服装间。
楚小琦惊喜的朝楚蓁蓁看了过来,然而她却发现她的目光仍停留在顾景天关上的木门上,似乎这一次换她眼神涣散,神思缥缈了。
什么鬼!
她就这么没有存在价值吗?
楚小琦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颇有情绪的退了出去。
……
换完装的顾景天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阵的愣神。
可女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又招呼了化妆助理过来,给他做了头套。
“怎样?”
她兴致勃勃的围着他打转,四周一片附和称赞声。
虽然知道虚以为蛇多过真诚,他却发现自己穿上一身凡人驾驭不了的鲜艳大红袍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甚至比他穿西服,看起来还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