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流殇推门进来，便看到大床上蜷缩成的一团。薄被抖动得厉害。他深邃的眉眼随之一紧，快步走到了床边。
季弦思整个人都用被子包裹了起来，只有几缕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被子外。看起来，好像在哭泣。
“弦思，你怎么了？”
厉流殇满脸都是心疼，大手扯开了被子。
“不……不是这样的……”
季弦思缩成一团，下巴抵着心口，浑身颤抖着。
厉流殇赶紧坐下，一把抱住了她。她的背很凉。手心更凉。上下牙齿叩出轻微的声响。
“冷……”
“冷？”
厉流殇赶紧将扯开的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连人带被紧搂着。随后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夜凌的电话。
因为这里平时只有老管家一人居住，所以并没有配备专门的家庭医生。
厉流殇特意交待，必须是女医生。
夜凌接到电话，赶紧联系了一名自己熟悉的医生上门。
“医生马上就到。没事的。”
厉流殇紧楼着季弦思，一只手轻轻得在她的手臂上来回摩挲。掌心的暖意一点点传过来，季弦思的心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我刚刚……”
她主动解释，只是刚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做噩梦了？”
厉流殇低头看她，眼中的疼惜越来越深。大手沿着手臂向上，轻捋着她汗湿的头发。
“嗯……不是……”
季弦思怔忡了半秒，摇了摇头。
“嗯？”
厉流殇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体稍稍后侧，尽量与她的视线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
季弦思刚想说，管家领着医生来到了门口。
“少爷，医生到了。”
“快进来。”
厉流殇掉头朝门口看了过去，语气稍急。
“是。”
管家应声之后，医生拎着医疗箱便走了进去。
厉流殇起身扶着季弦思躺好，然后站在一旁。
医生虽然是夜凌的朋友，但到底是第一次给厉流殇的家人进行诊治，所以她一直都紧绷着神经。
“厉总。厉夫人除了精神有些紧张，其他一切正常。安心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女医生检查完，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抬起头来向厉流殇汇报。当然，她没有直视厉流殇那张冷峻的脸，而是将视线拉到了他的右后方。
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上门检查而已，却比进手术室还要紧张。
“好。”
厉流殇面对外人时，面色一向是冷漠的。这次也一样。
强势的气场让医生愈发紧张，她拿了药，叮嘱了季弦思几句便离开了。
厉流殇端了热水过来，喂季弦思吃药。
白色的小药丸有些微苦，入喉时季弦思不由自主得轻蹙了一下眉头。
“很苦吗？”
厉流殇问。
“有点。”
季弦思老实回应。
“等一下。”
厉流殇放下水杯，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又这折回身来，手里多了一根棒棒糖。
“来。”
他剥掉糖纸，朝季弦思递了过去。眼中的宠溺之色令空气中的糖分顿时增加了不少。
“谢谢。”
季弦思挽起嘴角，轻轻一笑。
待嘴里尽是甜腻时，心底的勇气也鼓足了。她看着厉流殇，眼底浸出一抹凄凉。
“我知道明聿为什么那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