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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王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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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秦

    公孙衍助秦破魏,收复河西;助魏联齐,合纵伐赵;五国会葬,图谋赵国;五国相王,对抗大国。公孙衍的手段,都是大手笔,大动作。

    公孙衍早已经名动诸侯,被人称为犀首。

    犀首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大才的人,太少了。几百年,才会出一个。

    这个叫犀首的魏国男人的名声,也传到了楚国。楚怀王与魏国博弈,也知道他的名声。

    今,犀首入楚,邀请他合纵伐秦。楚怀王不答反问,“我凭什么要合纵伐秦。”

    犀首入楚,自然要做了点功夫。

    当然呢楚国朝局的动向,楚国的家族势力,楚怀王等资料,他也是备好,认真研究。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取胜。

    犀首没有从正义凛然的字眼入手,淡然地说,“秦国是天下诸侯共同的敌人,举世不容。”

    楚怀王听到这几个字,问,“举世不容这夸张了吧”

    “秦国第一个被诸侯共同讨伐,这不是举世不容,又是什么。”犀首将秦国攻伐诸侯的那些事,一件不差的说了出来,并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矛盾。为了让楚怀王和楚臣听得清楚,他还专门学了楚国的方言,可谓是用了心的。

    犀首说了很多事,楚怀王没有认真听。但,那四个字举世不容,他听得清清楚楚。任何诸侯国,或多或少,都有几个朋友。秦国,欺负诸侯太多,没有一个朋友。

    难道秦国真的是很欠揍,成为了诸侯共同的敌人。至少,秦国的人缘太差,中原诸侯也看不起它。

    楚怀王在位,魏国也打了,与齐国关系也不错。秦国最近发展是有点快,也常常欺压诸侯。秦国敢在齐、楚、秦三家会盟,大言不惭提出均分天下,向齐、楚叫板。

    楚怀王又在魏国内政的博弈之中,也输了。

    楚怀王见秦国强大,西边就会出现了一个敌人,也想与之正面交手。他更想知道,秦国和楚国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如果长期让秦国发展下去,天下诸侯会认为,秦国是第一强国。尤其是秦国借道韩、魏,远征齐国。让,楚怀王收到不好的信号,更加感觉到不安。

    楚国不采取措施,打压秦国,削弱对方的国力。有朝一日,秦国将会与楚国争天下。

    可,秦国和楚国之间,没有正面冲突。楚怀王总不能主动去向秦惠文王约架吧

    再说呢秦国和楚国,有很深的纽带关系。

    伍子胥率吴伐楚,攻破郢都。若不是秦国帮忙,哪有现在的楚国。但,秦国攻占楚国商於之地,还封给外来人公孙鞅,两国的仇恨早已经是结下了。

    楚怀王要打,总要有借口吧

    就在这个时候,犀首的那四个字举世不容到给了楚怀王名正言顺的借口。天下诸侯都打秦国,楚国被迫去凑人数。楚怀王的无奈,相信秦惠文王也会懂。

    至少,楚怀王是这样安慰自己,也找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通过公孙衍倡导合纵伐秦这件事,楚怀王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个是犀首之才,足以撼动山岳。以后要对他好点,这样的人,不能得罪。得罪了他,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魏惠王没有发现犀首。犀首远离故国,去了秦国,帮助秦国,收复了河西。魏惠王知晓亡羊补牢,重用他。犀首合纵齐国,征伐赵国。赵国东边输给了齐、魏,西边还被秦国偷袭。秦惠文王驱逐犀首,令他颠沛流离,却没想到犀首给他准备了一个礼物,那就是五国伐秦。

    这样的人,是人才,也让人害怕。若不能为自己所用,还真不能让他活着。

    第二个是不要学秦国,太过锋芒。今天打魏国,欺负韩国,明天伐赵国,后天远征齐国。天下诸侯都得罪了,一个朋友都没有。身为君王要隐藏锋芒,悄悄拔尖。

    楚怀王很想压制秦国,也有了打秦国的理由。但,他现在还不能明确表态,支持公孙衍。征伐之事,牵扯甚广,还要听听群臣的意见。最好是群臣主动提议,那就太好了。

    犀首洞穿了楚怀王的心意,也不点破。身为君王,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是楚国,地大、兵多,但分散,家族势力复杂,很难握成拳头。就拿昭、景、屈三家来说,他们可以制衡楚怀王。

    楚怀王以退为进,面对大臣,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有的大臣赞成,也有的大臣反对。赞成和反对的人,争论了大半天,没有统一的结果。

    楚怀王很无奈地面对公孙衍,耸了耸肩,传达了一个意思,“你看到了。我说了不算。我很想帮助你,也没办法啊”

    这种情况,犀首见多了,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群臣僵持不下,那是各自的角度不同。可,大臣的意见,只能做为参考。最终决定权,还是楚怀王一人而已。楚怀王不表态,那是因为公孙衍的诱饵不够。

    公孙衍决定下剂蒙药,开出的条件,让楚国每个人都会心动。

    那么,公孙衍会开出怎样的条件呢

    楚国君臣,最想要的是什么。公孙衍,岂能不知道。那就是得到中原诸侯的认可。

    公孙衍对症下药,有意抬高声音说,“五国伐秦,以楚国为首。韩、赵、魏、燕四国国君愿尊楚王为合纵长。”

    公孙衍开出的条件相当具有诱惑力,不仅是楚怀王感觉自己听错了,所有的楚臣也觉得听错了。为了讨伐秦国,中原诸侯宁可降低身份,以楚国为首,尊楚王为合纵长。

    楚国是历经六百多年的老牌诸侯国,从建国起,都不被中原诸侯认可,也不被中原诸侯所容。若不是楚国熊氏先祖,励精图治,由小变大,由弱变强。楚国,早就被中原诸侯吞并了。

    楚国先祖的奋斗,传给后人,一道铁的法则:靠自己拳头说话。

    拳头硬,才有话语权。

    楚国国君,继承这条法则,披荆斩浪。楚国才能开拓数千里山河,幅员辽阔,与周室分庭抗礼。

    怎知,到了楚怀王时代,竟然中原诸侯尊他为合纵长,还愿意在他率领下伐秦。

    楚国的国际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这也是历代楚国先祖,没有实现的梦想。

    这一刻,实现了。

    楚臣听到这个消息,都在为楚国的发展,得到中原诸侯的认可,感到高兴不已。楚国率领中原诸侯伐秦,这个地位是用武力争取不来的。

    韩、赵、魏建国以来,不是伐齐,就是击楚,也攻秦。三晋时常欺负诸侯,没人敢惹。现在三晋愿意在楚国的带领下,合纵伐秦。那种凌驾再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楚臣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条件,并请求楚怀王,顺应天下大势,共同伐秦。

    楚怀王第一反应,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觉得有陷阱。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楚怀王还是没有表明态度,选择了稳。遇事要稳,悄悄拔尖,这是楚怀王奉行的八字真言。

    楚怀王也不相信,三晋真的会向楚国低头。

    公孙衍见楚怀王比想象之中,还要难对付。公孙衍又说了很多秦国和楚国之间的领土之争,尤其是商於之地,大做文章,刺激楚怀王和楚臣的愤怒。

    果不其然,公孙衍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楚臣动心了,也愤怒了。楚怀王不表态,公孙衍也不着急,与之比拼耐心。这场暗中的角逐,谁稳得住,谁将取得胜利。

    少顷,楚怀王装作莫不在乎的样子,问,“三晋为何要选择以楚国为首,尊寡人为合纵长。”

    这个问题,对于公孙衍来说,太好回答了。楚怀王要答案,他有一百种。

    公孙衍挑了一个楚国最大的优势,厉声说,“楚国带甲百万、战将千员、幅员辽阔,实力最强。试问天下诸侯,谁敢与诸侯争雄。”

    公孙衍说的是实话,不是恭维。

    论疆土,中原诸侯加起来都比不上。论兵力,诸侯也不能及。无论是西周,还是春秋,甚至是战国。楚国是强国,是大国,更是南方的霸主。

    泱泱大楚,何人敢欺。

    楚国连周天子都不放在眼里,直接叫板开战。齐恒公、晋文公鼎盛时代,都不敢打楚国的主意。更何况,现在的诸侯。

    以楚国为首,以楚王为合纵长是楚怀王时代,取得的一次伟大的胜利。

    楚国,实至名归。

    楚怀王见楚臣的情绪,被犀首三言两语调动起来,心想,“纵横家,果真了得。犀首之才,足以撼动山岳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怀王也不愿在拖下去,表明态度说,“三晋诚心相邀,尊我为合纵长。三晋的面子,我还是要给。合纵伐秦,我答应了。”

    公孙衍出使楚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楚怀王又说,“我们何时伐秦。”

    公孙衍目光看着秦、齐交战的方向,说,“齐国击败秦国,就是我们会盟合纵,兵伐函谷之时。”

    楚怀王见外交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高呼说,“好,我们合纵伐秦,共建大业。”

    那么,面对楚国加入,合纵之势已成。楚、韩、魏、赵、燕五国联军声势浩大,兵伐函谷。为了确保胜利,公孙衍还联合秦国宿敌义渠。

    五国和义渠伐秦,这是秦国建国以来,面临最大的亡国之机。秦国君臣,又会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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