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宁公主第一反应就是香味怪怪的。
她又嗅了片刻，脸色些微的发白，但她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柔声笑道，“这香味倒是独特的紧。”
林轩久笑笑，“是我们楼里的新品小样，若是雅宁公主喜欢，那就带回去试用吧。”
雅宁公主手紧了紧，旋即莞尔，“这香膏香气虽然独特，但是香味略显轻浮了些，香气又过于浓烈。
与我素来的喜好不大相符，就恕我不能捧场了。”
雅宁公主搁在现代，绝对能算一个美妆达人，带货主播。
她的喜好是能引领京中贵女们潮流风向的。
雅宁公主能来赴林轩久的这个约，为的也是能保住这个名声。
她大方的拒绝了林轩久的带货请求，与她一贯审美超高的喜好，倒也不冲突。
林轩久笑笑，并不介意雅宁公主的拒绝，也不强求。
“既然如此，那这份香膏只怕是在京中也推广不开了。
就不整那些麻烦事了。”
雅宁公主笑笑，没有接话，静静等待林轩久接下来的话题。
她现在反倒没有之前那种恨不得立即走人的焦急状态了。
林轩久会用这种手段强硬约她出来，自然是她自己身边出了急事。
算的起来，两人都缺时间，而林轩久现在则是更加等不得。
一日不把背后的阴谋解决了，林轩久周边之人，就一日不得安生。
雅宁虽然也不爱跟林轩久打交道，但更多的是怕人多疑，在这个关头生事，倒不像林轩久这么紧迫。
雅宁公主想通这点，索性跟林轩久耗着呗。
果然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林轩久微笑道，“多谢雅宁公主今日赏脸相见，相谈甚欢，只可惜我如今身子重，不得劳累。
若有机会，咱们改日再聊。”
雅宁公主自然是爽快的应下了。
心里头怎么唾弃林轩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轩久行了礼，同雅宁公主在凝香阁的门口分别，各自登上了马车。
雅宁公主的马车像是被狗追着似的，嗖的就出发了。
林轩久则是在车里，跟谢东湘一起暗中撩着车帘，看向了雅宁公主离去的方向。
“阿九，怎么样？你没被为难吧？”
林轩久哂笑，“你该问我有没有为难别人吧。”
顿了下才道，“那份香膏做的倒是及时，阿卿那人果然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瞧着是无意中同我问话，其实早就打听到了我的行踪，想借我的手试探雅宁公主呢。”
后来用来试探雅宁公主的那份香膏，本身劣质，但里头融了萧家私曲酿造的酒液。
用酒精当香料溶剂，并不是独一份的手段。
以前凝香阁的不少香膏里，都加过适量的白酒。
但是因为限于酿造技术，特别是私自制造酒曲，很容易会出现明显不同的香气口味。
简单说，就是私曲酿造的酒，同正店的酒液是不一样的。
像是雅宁公主这样能引领妆品香味风潮的人，在气味辨别上自然也是有独特之处的。
而她所以脸色大变，那应该是分辨出了自家私曲的气味。
这是沈墨卿后来又送来的私曲内容物，交给林轩久，是何用意，可想而知。
果真是沈墨卿，一点亏都不吃。
谢东湘撇嘴，“那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也就阿九你会把她当好人了。”
林轩久啧啧，好气又好笑，“让我瞧瞧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呀？”
连女人的醋都吃。
谢东湘不想多聊沈墨卿，“阿九，你把消息给送过去吧，不想欠着她的。”
既然是拿了私曲来让林轩久试探，那试探的结果送了回去，算还了沈墨卿给消息的情分，两不相欠。
林轩久晓得他想撇清关系，倒也没说什么，依样吩咐了明花去办。
“行了，目前暂且拿捏了萧家的一个把柄，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谢弈星背后是不是萧家作怪这个暂时不清楚。
但若他们是，目前咱们打了草，总能惊动一两条蛇的。”
就算真的不是萧家，单林轩久立即就拿上了萧家把柄这操作，也会逼得萧家不得不想法子帮林轩久揪出真正的幕后真凶。
祸水东引的操作，可不是只有林轩久一人懂得。
到时候没准儿萧家会比林轩久，更急着找出那个承受火力的真凶呢。
谢东湘戳她一指头，“你可把自己当靶子竖起来了，最近动作注意些，千万不要给人可趁之机。”
有了私曲这个大把柄，萧家若想自保，除了跟林轩久搭线外，还有个更直接的手段——除掉林轩久。
当然后者肯定是最终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了。
林轩久不是那么好动的。
她除了背靠着平昌王府、永宁侯府两大势力外，自己单丑医一脉的人情世故，就闯出了不弱的人脉来。
动了她，旁的不说，清平帝跟太子，于情于理都不会轻易揭过的。
更何况谢东湘这个疯劲儿，逼到那份上，真是能杀上人家门的。
想要除掉林轩久，还不落任何把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这谁也说不准。
林轩久没准儿就会有落单又不注意的时候呢。
听着谢东湘的担心，林轩久不由得莞尔。
“当我傻啊？
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让自己落了单。
给对手递刀子吗？”
谢东湘摸了摸她的脸颊，手向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你晓得就好。”
林轩久听出他语气里的未尽之言。
“东湘，你怎么了？”
“刚才我收到了闲鹤院那边的消息，说近几日，受到的偷袭越发猛烈。”谢东湘语气略微有些低沉。
林轩久愕然，“还是冲着为空师太去的？”
“应当是。”
闲鹤院的位置不算多偏僻，但也不可能让县里的人一直派人驻守。
最终靠的还是只有闲鹤院本来的人手。
而且就算闹去了县衙，没准儿就县里的人还都不敢管。
谢东湘已经发了信给陈轻麓，但是陈轻麓不知怎么缘故，竟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这就让谢东湘有些焦急，担忧起为空的性命安全来了。
连堂堂清河大营总兵官都不敢管，这幕后之人到底是多大的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