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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诡异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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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子豪将文子正身上的古剑御下,正想将其安葬,突然忆起嫂子被点了黑田睡穴,时间久了恐怕身子有变,暗骂自己糊涂,看看满地的鲜血残肢,心知楼下并非安置嫂子的地方,于是单手扶剑,抱起嫂子向楼上步去,江湖儿女也顾不上这多礼节了。

    木楼梯嘎嘎做响,那地上死去‘鬼手’左天似乎仍在狞笑。在这大雨磅礴的夜里显得分外阴森。

    门外漫天的大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哄雷鸣动,闪电狂舞,天地间似乎笼罩上了一层白色的迷雾,豆大的雨点噼啪的砸在地上,掩盖了一切罪恶…

    关子豪找了间干净的客房,安置好嫂子,转身出门,正待下楼安葬大哥二哥,破旧的楼板吱吱作响。一块楼板从中断裂,顺着那个裂缝正好望见文子正的尸身。

    一道银蛇刺向长空,寒冷的银光一下照亮了文子正的尸身,等等!一个黑影突然闪现在大哥的尸体旁边,原本是二哥躺着的地方空无一人,关子豪的身体一片冰冷,二哥没事?他没中毒!这是……这难道是……

    关子豪轻收脚步,借着那犹远及近的雷鸣,转身回房……

    丁铭整整文子正的衣服,用脚一抹地上的脚印,自己轻轻卧了回去,文身上居然没留下任何线索,等会擒下关子豪,还怕他不招么?

    丁铭静听着门外的风雨交加,默默计算关的行动,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马蹄声,磅礴大雨中听得不很真切。不好!关子豪跑了!丁铭一个鲤鱼打滚,直起了身子,窜出门外。

    “驾……”

    关子豪爆喝一声,跨下骏马却忽然停下脚步,身子一偏,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口土白沫。顿时间那马儿拉出一滩稀稠的粪便。关子豪脑海顿时闪现一种药物:巴豆。

    关子豪的脸上已经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仰或是汗水,内心的痛苦几乎将他的黑脸扭曲得变形,便如厉鬼一般。雨仍然没有丝毫停歇的样子……

    在他的怀中,包裹着一个女人,正是他死去的大哥的妻子,自己的兄嫂。一咬牙,关子豪紧了紧手中的妇人,依稀辨认一个高山丛林,拔腿奔去。内心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复。

    四年前,当他还是一个19岁的刚出道、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拜别师傅下得山来,便在那青楼里遇到当时风花雪月好不逍遥的“银衫公子”——文子正。

    其时,他身无分文,正站在那青楼对面的饭馆前望着脑满肠肥的食客,不停吞着唾沫。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唤:“那位耍斧子的兄弟,如果不嫌弃,不妨来此与在下共醉一番如何?”

    关子豪转头一望,只见一银衫俊雅男子在那青楼之上遥遥招手,那真挚的笑容、清澈见底的眼眸瞬间留在了心底。

    关子豪也是个豪放不羁之人,闻听之下,双脚一跺,人已腾空而起,堪堪飞入那青楼之上,曾记得,那青楼名字叫:红梦楼。

    当下两人大是投缘,那青楼老嬷也甚懂情趣,立时叫人备上酒菜,显然当时的大哥是那青楼的常客。互道来历,才知道那银衫公子竟然是当今武林一代邪侠,更是仰慕不已。

    当日相见之时,大哥文子正不知道有何伤心之事,只顾喝着闷酒,关子豪也不便多问。如此,酒过三巡,那文子正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日,在青云山庄,与那庄主毕青云把酒言欢,谈至极兴,毕青云便要将小女许配与我,我当时喝得有点迷糊,见那女子妩媚多姿,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事后酒醒,我便要告辞回家,却被那毕青云提起婚姻之事。我当时连忙说那只是酒后胡言乱语。想那‘青云山庄’庄主,毕青云也是一代奇人,当下也没有勉强于我。却谁知毕青云之女——毕青霞,暗恋我多时。原本以为我真会娶她过门,却谁料到我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此女个性刚烈,悲愤伤心之余,悬梁自尽。”

    “我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真的是万分后悔啊,于是我成天混迹青楼想疏散心中苦闷,那毕青云虽然大度,却也不再与我为友,试想如此情形之下又失去一个朋友……”文子正不禁痛哭出声,当下又是连着三坛“女儿红”落如肚中。

    关子豪听得嗟叹不已,连连劝慰,那文子正良久正容说道:“都是这杯中之物害人,兄弟你我今日共谋一醉,他日我便不能再与兄弟喝酒了。”

    两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那一夜两人皆醉,同塌而眠,翌日起来,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从此两人走南闯北,关子豪的名气也渐渐响亮起来。那文子正一直他如亲兄弟一般。虽然从此滴酒不沾,无法与之共醉。然每当想到此处,关子豪便忍不住要落泪而泣。

    三年前,两兄弟来到河南洛阳,一群十余人围攻一青年男子,当时两兄弟义愤填慵,拔刀相助,终于救下那男子,正是二哥丁铭。丁铭极会察言观色,与两兄弟一拍即合,当下甚感投机,于是三人重新结拜,那丁铭誓要追随大哥,而大哥又是出生大漠。于是武林中便有了“大漠三鹰”的名头。

    却不料,那群围攻丁铭的汉子是武当门下俗家弟子,半年后,武当掌门找上门来。这才知晓,那丁铭名号“铁扇公子”,为人极不检点,江湖颇有恶名。竟然在武当山下曾经调戏良家妇女,武当门徒前去制止,便遭丁铭毒手,从此终生瘫痪。

    文子正本是一重情义之人,虽然不满丁铭的作为,却也希望武当能网开一面,用其话说,便是——人皆有犯错之时。武当掌门见文子正武林名声不恶,便约下三招之斗,只要胜出,丁铭一事便不再追究。可谓是给足了面子。那一战仅仅两招,武当掌门清虚道长便败于文子正的游龙剑下。

    文子正这一战,江湖名声更为响亮,那清虚道长也具有大度胸怀,把酒言欢,尽泯恩仇。三兄弟可谓风头甚健,好不逍遥。丁铭从此中规中矩,也没有再出什么差错,三兄弟的感情也融洽起来。

    一年前,武林四大美女之一的“火云燕”闯入文子正的心扉,正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两人闪电般结合。文子正此时也是26岁年纪,便携带美人同归大漠,在那里建了一个牧场,一年难得回中原一趟,于是武林中三兄弟的身影少了起来……

    想起前尘旧事,呖呖心头,关子豪心如刀绞。为何?为何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而这好人已经仙去,祸害却成为关子豪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楚。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三人前去清虚道长会晤,大哥从何得来那《玄天谱》?而为何惟独自己不知情?

    大哥临去前在自己耳边轻声告诉自己《玄天谱》所在,同时告知自己,小心二哥。关子豪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原本不大相信,当走上客栈楼梯,细细回想二哥的举措,那咳出来的血液,那闪电之下狰狞的面孔……如此说来,只有大哥一人中毒……忽然感觉浑身如细雨临头,不禁毛骨悚然。当下不及多想,抱着嫂子从二楼窗口跳下。连那双成名的斧子都不敢回去捡取,捏断缰绳,取了马匹,便匆匆而出……

    关子豪越想越是痛恨,脚步也开始凌乱,脑海一片模糊,也不知在大雨中行了几许,只觉得山路越发陡峭,杂草荆棘丛生,只有一个意念在脑海盘旋,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嫂子。恍惚之间忽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心头明朗起来,脑海也已清醒,回响刚才种种,只感觉如走火入魔般,不禁又是吓出一身冷汗,自己一条烂命倒无所谓,兄长的遗孀肚子里的生命那可是万金难比。

    当下加快脚下速度,走到山路崎岖之处,只得单手护住嫂子,单手撑地,也顾不得那右手手掌呲裂出森森白骨,肌肉翻卷,早已被雨水漂得雪白,几近四肢并用,只为了逃出升天,心头那种莫名骇异越加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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