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中烦闷全部吐出,曹天路的心情好了很多。
当日冯玉来找他,曾经跟曹天路说过实话,那把沾满佛门念力的剪刀,不是谁都能用的。宫里的御用裁缝,拿着剪刀不到片刻,便会口吐鲜血。
虽不致死,可以造成了严重的身体损伤。
曹天路深知,如此剪刀他自然驾驭不了,便想了个理由推脱,即便是死,也要给自己留个好名声,不能让皇城里的人知道,这世间有自己做不了的衣服。
人这一辈子,即便是曹天路这样的人上人,也免不了被名所牵累。
“师傅,我可以试试。”
小段神色淡然,他摸了摸腰间的金色剪刀,心情平静。
“你”
看着眼前的少年,曹天路神色恍惚。是啊,他拿不起那剪刀,可自己的徒弟不一定啊。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的徒弟小段不能拿起,那将是欺君之罪,死路一条。
“师傅,放心吧,昨晚我可是跟金龙宝宝学了很多,肯定可以的。”
昨夜,小段从城北的密道处返回,一道金光从夜幕中划过,落在了小段的面前,正是那金龙剪中蕴含的巨龙魂魄。
或许是天命使然,金龙剪认小段为主,现在的小段经历过金龙魂魄的改造,已经算是半个修炼者,自然是信心十足。
小段言以至此,曹天路便没有反驳。
此刻,裁缝店的门再次被打开,云天拉着落雪走了进来。
“小段师傅,昨日的衣服可曾做好我来取了”
走进裁缝铺中,云天眼光一缩,感受到不同常日的气氛,不过他不在乎。
“云天公子,落雪姑娘,早就给你们做好了,来来来,就在里边。”
在曹天路异样的目光神色中,小段已经开始领着落雪去试衣服。
昨日,在裁缝店中,云天给落雪订了几件冬装。
“曹师傅,好久不见。”
眼下,偌大的裁缝铺中只剩下了云天和曹天路两人,对于曹天路,云天说不上熟悉,只是见过几面。
“公子贵人多忘事,昨夜才见,怎么会是好久呢。”
昨夜,眼前人将冯玉如老鹰捉小鸡一样拿走,令曹天路印象深刻。
“哈哈哈,曹师傅,您记忆力真不错,都快赶上您的手艺了”
“公子见笑了,我还有事,告辞。”
曹天路在天面前总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便准备回到后院之中。
“曹师傅,轻便,顺便跟您说一句,冯玉很快就来了。”
昨夜,冯玉被打晕,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大清早的就跟黄锦哭诉,带了锦衣卫的人来到曹家裁缝铺,要找出昨夜行凶之人,如果找不出,定然会向裁缝铺发难。
冯玉此人,锱铢必较,实属小人。
“谢公子提醒,不过冯玉前来,我想该注意的应该是您才对,还希望公子速速离去。”
曹天路扔下一句话,跨进了后院当中。
“也是,我还是赶紧溜吧,这个世界,我终究是个过客,哎,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啊。”
对于冯玉的事情,云天自然不会担心,昨夜他已经利用法术,将其的记忆全部抹去,但是这水晶宫的第六关,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这么拖下去的话,等他返回真实的世界,可能师傅几人都取经去了。
“公子,您看看好看吗”
在云天思索间,落雪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怯生生的看着。
此刻,落雪一脸潮红,面色虽不白皙,却在衣服的映衬下散发出别样的光彩,小段的手艺确实不错,将衣服和落雪的身材结合的很好。
“好看,真是好看,比那些富家的庸脂俗粉好看多了。”
云天说的是真心话,眼前的落雪性格温柔,跟锦儿有些类似,是云天喜欢的类型。
“公子,一共五套衣服,另外四件给您装了起来,您就给三千两银子就行。”
小段从后屋冒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硕大的精美包装。
“三千两”
落雪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有些犹豫的看着云天。
“多谢小段师傅了。”
云天上前,拿过衣服,然后将一叠银票塞进了小段的手中,然后,拉着落雪出了门。
走远,裁缝中传出一声沉闷。
“小段,此人不可招惹,连我都感到忌惮。”
小段的腰间,金色剪刀露出微光,那盘踞其上的金色巨龙微微张嘴,眼神中满是沉思。
“他也是修者”
小段吃惊,经历过昨夜的一段学习,他也是知道了世间修炼的种种事项。
“强大的修者,虽然境界不高,却给我危险的气息。”
金龙心中诧异,更多的是疑惑,整个皇城中,金龙曾经探寻过,没有多少看上眼的修者,眼前之人,定不是皇城之人。
可是,他们的世界是一个封闭的世界,金龙知晓,这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
难道,那人来自外界
这令金龙不寒而栗,没了动静。
皇城的街道之上,雪已经停下,天气出奇的好。
云天和落雪并肩而行,两人身材样貌顶尖,又别有一股气质,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惊讶,有羡慕,但更多的是畏惧。
能够如此华服而行,定然是皇城中了不得人物,他们平民百姓可是惹不起。
落雪从没有如此被众人关注过,面对一道道的眼神,她紧紧跟在云天身后,生怕稍晚一步,就会被众人淹没。
“落雪,想住什么房子啊”
走路间隙,云天询问。
“能住人就行。”
落雪从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她一个贫穷的下人,能够在皇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眼前之人。
“住人,嗯,这个要求说得好。”
云天不断点头,同时眼睛在街道两边巡视,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号称皇城万事通的人,此人好赌,每次赌光了钱都会在固定的地方乞讨,等乞讨够了钱,再继续赌,周而往返,乐此不疲。
“走,落雪,问问哪里有能住人的房子。”
云天眼睛一亮,在熟悉的地方,终于看到了那个连他都有些佩服的中年汉子。
在云天的目光视线里,一座雕龙画凤的桥边,一位八尺大汉,上半身不着寸缕,冒着严寒,在路上嚎啕大哭,在大汉的前边,摆着一个破碗,碗中散落着几枚铜钱。
“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吧,我赵老三生的命苦啊,前天爹死了,昨天娘死了,今天我也差的不多了,南来的北往的,都可怜可怜我吧,给个钱,让我吃顿饱饭吧。”
赵老三哭的声嘶力竭,涕流满面。
过往的行人,有心善的,都会驻足片刻,往碗里扔几枚铜钱,更有甚至,买了十来个馒头,非要赵老三当面吃下去,被赵老三给挥拳赶走。
“咣当”
赵老三的破碗里,传出清脆的声响。
他浑身一震,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不是铜钱,不是银子,是金子和瓷碗碰撞发出的声响,他绝对听不错。
果然,在自己面前的破碗中,多出了一块金子。
“嘿嘿,金子,真是金子,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这一块金子,可以让赵老三在皇城的赌场中,好好的玩几天。
“赵老三,想要更多的金子,就跟我走”
云天留下一句话,带着落雪向着一处略显偏僻的院落走去。
赵老三这才抬起头,打量着留给自己的背影两人,他赵老三在皇城打拼多年,眼光毒辣的很,能够轻易丢下一块金子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远处的两人,却让赵老三犯了难。
人在皇城,最重要的就是分寸,哪些钱该赚,哪些钱不该赚,他心里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