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一点红再次拜访薛家庄，为见薛笑人。</p>
两人见面便是交手。</p>
中原一点红出剑。</p>
他一瞬刺出三十六剑。</p>
快慢轻重各不相同，出击的部位也天差地别。</p>
这等剑术在江湖中算得上第一流的。</p>
薛笑人也万分惊讶，但更多的不是惊，而是喜。</p>
薛笑人也一连刺出三十六剑。</p>
他虽然后出手，但一连挡下了中原一点红三十六剑。</p>
可并没有拿下中原一点红。</p>
不是薛笑人不想，而是不能。</p>
薛笑人对中原一点红一向严苛，绝不手下留情。</p>
可这一次他拿不下中原一点红。</p>
因此，中原一点红刹那发出了七十二剑，水银泻地式朝薛笑人攻去。</p>
薛笑人也不防守，也同时发出了七十二剑。</p>
薛笑人挡下了七十一剑，还有一剑攻向中原一点红胸前。</p>
中原一点红也一剑攻向薛笑人的胸前。</p>
胜负已分。</p>
中原一点红的剑还是慢了一分。</p>
一分就决定生与死。</p>
中原一点红没有死。</p>
薛笑人收起了本可夺命的一剑，他冷着脸道：“想不到一年不见，你的剑法更好了，只可惜还是差了一些。”</p>
中原一点红点头道：“这只是现在，再过两年你未必是我的对手。”</p>
薛笑人道：“我等你，不过下一次我未必会手下留情。”</p>
“我明白。”</p>
薛笑人望着中原一点红：“剑已试完，你可以走了。”</p>
中原一点红打断薛笑人，道：“我不是来试剑的。”</p>
薛笑人有些诧异：“那你为什么而来？”</p>
中原一点红道：“两个字。”</p>
“那两个字？”</p>
中原一点红沉默了一阵，开口：“义父。”</p>
他说得很慢很不适应，义父这两个字甚至险些说成了衣服。</p>
可薛笑人听见了。</p>
面色也变了。</p>
他沉声道：“陈风告诉你的？”</p>
中原一点红点头：“不错，是他告诉我的。”</p>
薛笑人道：“他为什么要告诉你？”</p>
中原一点红道：“因为他要进行一场没有把握的决斗。”</p>
薛笑人皱眉道：“和原随云？”</p>
中原一点红摇头：“不是，是原老庄主。”</p>
薛笑人面色大变。</p>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陈风会和原东园交手。</p>
不过五天后，他明白了，不仅明白了，而且震惊了。</p>
因为这一天原东园来找薛衣人喝酒。</p>
原东园的朋友不多，被原东园当作朋友的，只有薛衣人。</p>
他不止要和薛衣人喝酒，而且也打算告诉薛衣人一些事情，关于破碎虚空的事情。</p>
薛笑人在场，因此也听到了原东园的话。</p>
薛笑人当场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p>
薛衣人也惊讶，但他很快回神了。</p>
薛衣人道：“我早知道你绝不会就这样自甘堕落的，想不到你居然在研究这种事情。”</p>
原东园道：“你相信这件事？”</p>
薛衣人道：“昔年我见过铁中棠一面，曾听他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这一直以来都是虚无缥缈的，因此并没有注意。”</p>
原东园笑道：“可这虚无缥缈的事情极有可能在我手里再次重现。”</p>
薛衣人望着原东园：“这种事你不应当找别人，可以找我。”</p>
原东园叹了口气道：“你又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了，进入不了无人、无我、无忘的心境，更何况我对你也出不了手，我们若交手，最多分胜负生死，而不可能达成破碎虚空。”</p>
薛衣人沉默许久，问了一句：“我的那个弟子呢？他去哪里了？”</p>
原东园道：“我们给了彼此一年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p>
薛衣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原东园陪他喝了三天酒。</p>
陈风畅游天下，四海为家。</p>
他先陪曲无容、秋灵素三个月，游遍了江南，吃遍美食。</p>
随后独自上路，去了一趟神水宫，见了宫南燕一面，而后上拥翠山庄，之后更辗转之下前往大漠，见了一面石观音、长孙红，这已用了陈风半年的时间。</p>
自出大漠之后，陈风一路往南行。</p>
他不着急不赶路，</p>
他看遍风光，遇上了不可数计的人。</p>
这世上大部分的地方都留下了陈风的足迹，最终在差不多十二个月期满之时，他已在无争山庄的山脚下了。</p>
这一天白雾弥漫。</p>
老仆和以往一样打扫门前的树叶，他提着扫帚才推开门，便如六年前一样，瞧见了一个人。</p>
一个笼罩在白雾中的人。</p>
他认得这个人。</p>
正是陈风。</p>
老仆也如六年前一样请陈风直接进入山庄，不过陈风拒绝了，他立在门口，只是请老仆通知原东园。</p>
老仆也立刻前去通知原东园。</p>
原东园是半个月前才归家的。</p>
他也已走遍了世间大部分地方，做完了想做的一切事情，深秋时分，回到了无争山庄。</p>
听闻陈风到来的消息，原东园立刻在大门口见陈风。</p>
虽然过去了一年，可时间似乎并没有改变陈风，至少原东园瞧不出陈风有什么变化。</p>
陈风也打量原东园。</p>
原东园似乎也没有变化。</p>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p>
陈风开口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p>
原东园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p>
陈风道：“我知道你在等我，因此我来了，地方是不是已准备好了？”</p>
原东园点头，指着远处鲜红如血的枫叶林，道：“这片枫树林是我挑选的地方。”</p>
枫叶林在山上，陈风曾去过那片枫叶林。</p>
他点头道：“那是个好地方。”</p>
原东园道：“的确是个好地方，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快意，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那个地方？”</p>
言外之意，什么时候交手。</p>
陈风问原东园：“你还有事？”</p>
原东园摇头：“没有。”</p>
陈风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去吧。”</p>
原东园道：“你不去见一见他？”</p>
陈风望了一眼无争山庄内部，叹息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见呢？”</p>
原东园道：“他和你的想法也一模一样。”</p>
陈风微微一笑。</p>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了，朝着枫树林而去。</p>
深秋，枫树林的确鲜红如血，又仿佛如火焰在燃烧。</p>
山风吹打在两人身上，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走着。</p>
一步一步走进了枫树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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