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覃山。
官道边的高地上,赵云率领的五百多戍卫骑列队戒备,时刻准备对官道下面的兖州军发起冲击。
在斥候发现冀州军骑兵踪迹后,夏侯惇、李典等人赶紧收拢兵卒,防备占据高地的戍卫骑。
“吁”
望着前面起伏的山峦,夏侯惇急忙勒马,仔细的打量着两侧的山谷,只见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是个伏兵的好地方,倘若两侧有伏兵,贸然冲进去,一定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夏侯惇握紧枪柄,紧盯高地上几百戍卫骑,进退之间举棋不定。
乐进披挂好铠甲,显得不耐烦,“元让,还等什么,长矛手在前,其余兵卒一拥而上,难道奈何不了这几百骑。”
夏侯惇左手抓紧缰绳,正想发令,高地上奔下一名白马骑士。
白马骑士二十多年纪,方脸上浓眉大眼,虽然不甚英俊,但锐气逼人,正是赵云。
李通、李典、乐进、夏侯惇四人来到队伍前面,跟赵云对恃。
赵云披一件鱼鳞甲,外罩一身素白战袍,一杆铁枪横在胸前,“几位将军请止步,前面就是我青州地界。”
“青州是你家的我等为何去不得”乐进怒道,他性子刚烈说话很直。
赵云面色不变,“曹公领兖州,我家主公领青州,这是两家互相约定的,说青州为我家主公属地不为过。”
“别以为我等不知道袁显奕想独吞青州黄巾,哼”夏侯惇冷声道。
“是与不是自有两家主公决断,夏侯将军如若一意孤行,那云只有予以驱逐了。”
夏侯惇大怒,“你等背信弃义,放纵黄巾贼,还有何可说的”
“我家主公答应出兵相助曹公剿灭黄巾,可没说不能在我青州围剿。”赵云脸上微红,这话是郭嘉交代的。
乐进怒喝一声,想上前战赵云。已经撵上袁军的尾巴了,乐进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也不等夏侯惇说什么,就欲纵马向前,
“文谦且慢”李典赶紧喝住乐进。
李典压低声音对三人道:“冀州军算计已久,想必早有准备,我等不知主公是否同意跟冀州军翻脸,故不可轻言交战。”
“曼成所言极是,看此为高地于方有利,别看冀州军只有几百骑,难保没有诈。”李通仔细观察了阵后道。
这就是李广惊退匈奴之计策,郭嘉让赵云有样学样,喝退曹军。
李典再劝道:“元让,等一日,待到主公传令来再说。”
赵云一脸淡定,高地上的几百骑兵也列队整齐,毫无杂乱声音。
乐进几人相视对望,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侯惇勇烈,但不是鲁莽的人,权衡利弊后,兖州军终究没有再前进。
济南国城墙上。
袁熙跟田丰、张郃观望远处连绵十余里的营帐。
这百万之众当真声势浩荡,也难怪曹操口吃不下这些青州黄巾军。
种种迹象表明,黄巾军已是强弩之末,但这么多的人,袁熙等还是第一次看到,担心也在所难免。
“徐晃将军所部去防备曹操军,张辽、赵云、郭奉孝所部,现在应当尾追着二十余万黄巾贼主力。”田丰再指向城下黄巾军营地,“我军剩下的两千辎重营,跟收降的济南兵也被委派驻守各地,能调动的只有公子的两千步卒,张俊义所部五千步卒,一千骑兵了。”田丰不无担忧道。
“黄巾贼实在太多,攻击其家眷营只会造成拖累,起不了多大用处,必须战胜其主力才能收降。”张郃说道。
“张将军可有把握战胜城下约莫十万的黄巾壮丁”袁熙淡淡问道。
“出城攻坚恐怕胜不了也败不了,要迫降还得用计。”张郃答道。
袁熙递给田丰一块帛书,“这是昨日奉孝传来的密信。”
密信所用是代码,田丰当然看不懂那些毫无意义的字句。
袁熙解释道:“黄巾中想投诚的人不少,已经有人归顺我军,他今晚就会引我军收降其他部众。”
田丰嗯了一声,“我军坚壁清野,黄巾贼粮秣不多,其不能久战,即便此计不成,也可趁其流窜,尾追突袭。”
“是这个理,另外二十多万的黄巾主力,恐怕正朝济南城赶来、如何处置才妥当”袁熙问道。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您是想收降了黄巾贼家眷,然后其余二十万黄巾主力不战自降吧”田丰用手抚着长须道。
“如此就看郭先生跟张文远他们,能否拖住那部分黄巾贼了。”张郃道。
袁熙也没有底,亲身经历战事才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除了本身的军力,偶然的因素不少,能抓住战机,往往是制胜关键。
“黄巾贼势众,然我军兵精,又有诸位将帅之才,陷阵之士,熙相信必定功成。”袁熙朗声道。
作为主帅,只有显得自信才能让部属安心决战。君不见太宗皇帝李世民屡胜强敌,以少胜多,除了国人的谋略勇气外,还有必胜的心态。
夜里,在袁熙田丰的谋划下,张郃领着千余骑兵趁着夜色出城夜袭。
黄巾军早有防备,但黄巾家眷有百万,营帐范围极其大,分配到各营防守的兵卒就不多了。
袁熙就吃准了这一点,加上骑兵的机动性,攻击中军外的黄巾军营地,还是很有把握的。
张郃部骑兵带上硫磺油脂等引火物,一夜间奔袭了十余个黄巾军家眷的营地。
他们攻破黄巾军的防御后,也不多做停留,而是放火焚烧营帐。
待到何群组织起一支黄巾军壮丁,追击张郃部骑兵时,他们已经在济南城上步卒弓弩的掩护下回到城里。
三夜下来,虽然没有多少杀伤,但通过焚烧使黄巾军人心惶惶。
济南城下,黄巾军营地。
火光昏黄闪烁的营帐里,几个黄巾军将领正在密谋。
当几个黄巾头目进到营帐内,十几个黄巾兵卒立即持刀贴着营帐埋伏起来。
高高瘦瘦的覃远将门帘放下,然后亲手给五个黄巾将领倒上糙米酒。
“大伙看看,这济南打不打得下”覃远问道。
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将领灌了一口酒,咂咂嘴道:“何帅不在俺才敢说真话,要打下济南,难哪”
“可不,粮食没有弄到,还平白死了那么多弟兄。”另一个头目不满道。
覃远显得满脸愧色,“早知道就不该让管帅分兵来济南了。”
“姥姥的,当初你怎么就出这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