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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白垂下眼睑。</p>
母妃就生了一双桃花眼，眼尾也是微微上挑，妩媚多情。</p>
父王昔年为母妃做诗，</p>
所以，那个魔头，就是他的弟弟，是没有错了！</p>
“王爷，你说，李画云的眼，算是桃花眼吗？”苏沉央问。</p>
楚知白想了想，点头：“算！”</p>
“可是，感觉不对……”苏沉央闭上双眼，“那魔头当初制住我时，我看到他的眼，觉得妖异又可怕，他其实没对我做什么，一直在笑，可他的笑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但李画云不一样……”</p>
她顿了顿，道：“李画云目光清澈温柔，让人一看就觉得清新愉悦……”</p>
“有多愉悦？”楚知白轻哼。</p>
苏沉央掠了他一眼，笑：“没有看你愉悦！”</p>
楚知白唇角微扬，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p>
苏沉央继续道：“李画云给我的感觉，是端方君子，从不会做那种邪里邪气的表情！”</p>
“你是忘了他邪气时的模样吗？”楚知白提醒。</p>
苏沉央一怔，随即了然。</p>
她还真是忘了。</p>
对于李画云，她好像有点选择性失忆，总是记着他好的方面，对于他在狱中的两次发狂的情形，下意识就忽略了。</p>
可如果把李画云那些异常反应算过来……</p>
苏沉央心里“咯噔”一声！</p>
之前她就曾怀疑过，李画云很有可能是人格分裂。</p>
一个分裂的李画云，平时里看着是个斯文温雅的公子，但在人格转换之后，却变得异常邪恶妖异，这简直就是这种连环杀人魔的</p>
“难不成，真的是他？”苏沉央声音微颤。</p>
楚知白不说话，脑中却嗡嗡直响，这时，身后的容景忽然轻叫：“宁王？”</p>
“嗯？”楚知白抬头看他。</p>
“宁王殿下！”容景往窗外戳了戳。</p>
楚知白和苏沉央同时上前，躲在帘后窥视。</p>
街心正中，楚凌风站在绿衣妇人方才马车停靠处，正盯着地上的东西发呆。</p>
“百合花！”苏沉央低叫，“他在看散落的百合花！”</p>
楚凌风对着地上的百合花瓣发呆。</p>
很久没有闻到百合的香气了。</p>
那香气浓郁，迷人，那花瓣洁白，芬芳，那个身影……</p>
他闭上眼，眼底有热浪弥漫。</p>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看到那个身影了。</p>
真的，想她了……</p>
“他在做什么？”苏沉央盯住楚凌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楚凌风在捡拾地上的百合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每一片都细心捡起，放在衣服里兜着，他兜着那些花瓣，像兜住了那些快乐美好的记忆……</p>
“殿下！殿下！”耳边有人一迭声叫。</p>
楚凌风回神。</p>
是他身边的小厮楚禾。</p>
“没什么。”楚凌风摇头，“快，上车！追上她！”</p>
“追谁？”楚禾问。</p>
“那个……”楚凌风咽了口唾液，“那个妇人！”</p>
楚禾愈发困惑：“追她做什么？”</p>
“让你追你就追，哪来那么多废话？”</p>
一向好脾气的宁王殿下发了火。</p>
楚禾吐了吐舌头，忙跳上马车，扬鞭催马。</p>
苏沉央目送楚凌风的马车疾驰而去。</p>
“这又是什么状况？”她看向楚知白。</p>
楚知白看向门边的容九。</p>
容九不用他多言，飞速跟上。</p>
楚知白和苏沉央则留在茶楼里等消息。</p>
消息没等来，倒等到了另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p>
李府小公子李惟安。</p>
不过，在这里看到他，倒一点也不稀奇。</p>
李家小公子素来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主儿，每天不是泡在茶楼，就是醉在酒馆，要么就是春风阁怡红院醉生梦死，反正哪儿热闹他就往哪儿凑。</p>
此时他正摇摇晃晃的从茶楼里出来，脸上红扑扑的，一看便知小酒喝得不少，连步履都有点踉跄。</p>
“公子，您小心些！”</p>
他身后的小厮李浓小心翼翼的扶着他。</p>
“没事没事！”李惟安摆手，“不用扶，小爷我稳着呢！这三杯两盏小酒，还能把爷给放倒了？”</p>
那个“倒”字刚出口，他一脚踩空，直直的向前倒去。</p>
“哎哟我的爷啊！”李浓眼疾手快，伸手去扯，在李惟安脸将着地之地，堪堪抓住了他。</p>
“好险好险！”李惟安抚着胸口，“再晚一步，爷这英俊的小脸脸，就要毁了！爷这脸要是毁了，这楚京城得有多少姑娘的芳心破碎啊！”</p>
“噗！”苏沉央没忍住，嗤地笑出声来。</p>
为了观察方便，楚知白所选的包间临着街，窗又半开着，李惟安就站在离窗两米的台阶下，自然将她这声嗤笑听得在了耳中。</p>
“谁在笑话小爷？”他仰头去看。</p>
苏沉央忙不迭的缩回头。</p>
然而，那晃动的窗帘出卖了这边窗口的动静。</p>
李惟安虽然喝得不少，但意识还算清醒，自然知道是这包厢里的人在笑他，遂醉醺醺叫：“笑什么笑？你等着，小爷这就上去，让你笑个……够！”</p>
他说完转身上楼。</p>
“爷，算了吧！”李浓苦着脸相劝，“人家就是笑一下，而且也未必是笑你的！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若让老爷知道你大白天的喝成醉猫，定又要罚你了！”</p>
“他哪有功夫罚我？”李惟安吃吃笑，“那往生教查出的官员里，有两个跟他交情颇深，他倒霉了他！哈哈！”</p>
他大笑上楼，李浓拦不住，也只能由着他。</p>
楚知白轻哧一声，伸手扯过苏沉央走出去，转进对面包厢。</p>
正是办正事的时候，不想跟这个混货费话。</p>
两人刚进包厢，就看到李惟安嗵嗵跑上来。</p>
他打开门，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咕咕笑起来：“胆小鬼，怕了小爷了吧？嗯？这香茶倒是不错，这么贵的茶都舍得喝，爷都不舍得呢！这些有钱鬼！算了，爷喝上一口解解酒！”</p>
说完，抓起茶壶，咕嘟嘟的灌了一阵。</p>
“爷你真是……”李浓不知说什么好。</p>
李惟安喝足茶水，抚抚肚子，摇摇晃晃下楼，一扭腰进了澡堂子，显然要去泡澡。</p>
楚知白和苏沉央不管他，静候容景和容九消息。</p>
约摸半个时辰后，两人一前一后返回，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