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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不……”看清身后的人，蒋煅问道。
“防护服只会让我更迟钝，况且我只做了你这一套。”谭速因道。
“你可以远程操控？”
“是，但这只是程序漏洞，上面不知道那种。”
“你这样我恐怕……”
谭速因打断他的话，揽着他往旁边避开，“跳！”
两人几乎同时起跳，跃到对面的一大片石料上，方才两人站的地方塌坠了下去。
“要不要感受一下智能操作？”谭速因问道。
“好。”蒋煅没多犹豫。
谭速因放开手，在界面上输入密钥，待界面转换，迅速地录入快捷指令组。
蒋煅身随甲动，抬起左臂拽住一根金属条，往上侧翻，落在了屋顶三块还完好的石料之一的上方，落足稳当，弓着的身子直起来，侧对着踩在残缺女儿墙上轻扇翅膀的秃鹫，彼此盯视。
他比对方先行动起来，在被防护甲半带动着跃起时，他想，不错，这的确是谭教授在应对异化兽时会做出的举动，盯住弱点，主动出击，但他在此前的交锋中，并未发现其弱点，难道是……
在他朝着秃鹫以自己的极限速度靠近时，耳边传来谭速因温柔的声音，“将支持系统运转的能源用来驱动四肢，消耗巨大，自主对战时不建议使用。”话音刚落，蒋煅自双腿上拔出的利刃冲着越来越近的一对眼睛扎下，而他此时跃起得有近九米高。
秃鹫往后飞退，蒋煅一点未停，在女儿墙上踏了一脚，再次冲击，双刃扎进漆黑的眼中。厉啸震彻云霄，他伸展着双臂坐在了秃鹫的嘴壳上，在这里秃鹫的翅膀、嘴巴和利爪都奈何不了他。
翅膀卷动着大风，蒋煅伏低上半身，趴在它头上。
秃鹫越飞越高，全身摇摆，倾斜着身体，用力地想把他甩下去。
右肩疼得麻木，他不可能放手，看见在翅膀上下起伏的灰色流云，系统显示已经离地面八十二米。
自主对战不建议使用是对的，没有几个人敢如此不要命。
“趁能量耗尽前，按第一个键可以分解刀刃，第二个可以注入毒素，不过毒素对异化兽的影响效果还在实验阶段。”耳边再次响起谭速因的声音。
蒋煅握紧右手的刀柄，迅速抬起左臂，险些被掀翻，借着回转的力量，再次将刀刃送入异化兽的右眼，咬牙忍着从麻木中醒过来的剧痛，按下第二个键，紧接着按下第一个，右手亦然。四个键全部按下，他听到“H17毒素注入完成”和“左右火剑分解完成”的语音反馈。
“飞到楼体上空了，你得下来了。”依然是谭速因平静的声音。
“警告，能量低于4%，请确认您是否处于安全区域，并及时补充能量。”
“毒素已释放完成。”
“警告，能量低于3%……”系统连续反馈着语音通知。
“你可以选择放手翻下来，或者等它死了一起掉下来。趁还有点能量在空中做缓冲，我接着。”谭速因道。
秃鹫飞得时高时低，身躯拼力摇摆，蒋煅趴在它头上像个挂在树梢上的风筝。确认了一下位置，在秃鹫再一次飞到楼体上方时，他松开刀柄，在秃鹫的右眼前掉落。
谭速因将屏幕放大，锁定着蒋煅的位置，在坍塌严重的楼层内奔跑跳跃，朝着蒋煅预计落下的地方跑去，那里会是一处坑洞，如果没抱住，只能用手抢抓。还真不是一次成功的实战试验。
蒋煅在坑洞上方坠落，速度很快，谭速因提前扑出，用力地将他抱住，扭转身想滚落回地面上。天空中秃鹫轰然扑击下来，石块坠落，两人堪堪避过石块，却失了往平地上滚落的时机，迅速地往坑洞底下掉落，距离下一层地面四五米，很难保证不受伤。
秃鹫的头半垂在楼顶坑洞边缘，双眼簌簌流血，死死地盯着下坠的两人，鲜血在它愤怒的目光里烧成猩红的余烬。
谭速因紧急用牙拨开蒋煅脖颈上的固定带，中段挂在了一截锥形的石块上，他抬臂将带子抓住，松开生疼的牙，带子另一端绕过蒋煅的前胸和后背，最后是固定在他背后的武器设备上。
两人悬垂在锥形石块两侧。蒋煅的右肩勒得更痛。察觉到他的吸气声，谭速因抬头望了那秃鹫头一眼，“好消息是它快死了，坏消息是我们挂在这里，哪个方向都跳不过去。”
“警告，能量低于1%，系统将在3秒后自动关闭。”防护甲系统再次发出警告语音。
被谭速因用尽力气扔进下一层时，蒋煅只觉得闷在头盔里的自己眼冒金星。
谭速因抓住的锥形石块上裂开了口子。
蒋煅摔开头盔，已经满头大汗，急促呼吸着，眨掉淌到睫毛上的汗珠，寻找谭速因，听到了石料开裂的熟悉声响，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过去，“谭速因！”他伸手，只碰到对方的指尖，眼睁睁地看着谭速因往下跌落，虽然只有数米，但地下有不少石块，磕着碰着骨头都不是小伤。
嘭的一声，谭速因终于落在了地面上，有些散碎的石头在他背面和周围躺着。
“走楼梯！”谭速因缓着劲儿，喊了一声，声音听来状况似乎还好。
蒋煅抓着坑洞边缘望了一眼，匆匆地跑向楼梯，三步并两步往下跃，来到谭速因身边。
谭速因刨开几块石头，捂了捂腰后右侧，拿出来只见一手是血，应该是被尖锐的石头扎进去了。有什么滴落在额头上，谭速因抬手抹了抹，发现用的是同一只手，抬头去看，秃鹫的头在坑洞边缘垂下来，双眼圆睁着还在滴血，终端显示目标已死亡。谭速因垂下手不想动，“在自然面前，人力是渺小的，永远不要因为科技进步而傲慢。”
“……”蒋煅心道这时候还有工夫想这些，“你还能站起来吗？”
谭速因缓了缓，撑着坐起，蒋煅去扶他，“嘶——”扯到伤处，两个人都发出吸气声，不由一笑，觉得有点荒谬。
两人挪了几步，避开头顶的坑洞。谭速因抬手看了看，“还剩一些电，我联络基地派人来。”
蒋煅点点头，两人这样的情形，不派医生来恐怕得失血而死。谭速因自己看不到，他后背除了腰后伤得深些，其他还有几处被磕得也在细细渗血。
谭速因调出通讯记录，手指正要触到列表的第四行，头顶那颗秃鹫的头滑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们所在的楼层往下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