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宸点头。
“那大火是镇南王放的,为了栽赃给齐国公,关键证人是一个叫做顾清的人,昨夜逃到了这里,镇南王带人马来搜,我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黄统领将人带入了宫。”
苏向宸却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想将镇南王的焦点转向慕容琴。”
苏向晚微微一笑,“想是这样想的,却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苏向宸沉吟许久说道,“既然你已经有所决断,那我便放下心来,若是这一招能够行得通那再好不过了,可是我担心的是,仅仅凭此伤不了他的根本。”
苏向宸看了看天色,语调快了许多。
“如今容泽才是皇帝的心腹大患,毕竟他手握重兵,还是外姓人。如果这个大患不除,皇帝便要处处依仗容泽的制衡。”
“便是镇南王。”
“没错,所以镇南王几次三番犯错,都被皇帝轻描淡写的放了。这一次也一样。”
“那要怎么办”
“那就只能加强皇帝对镇南王的忌惮,君王最忌惮什么”苏向宸盯紧了自家妹妹问道。
苏向晚眼珠一转,脱口未出。
“谋反之心。”
“没错,镇南王早就狼子野心,觊觎皇位已久,我们不如就帮帮他好了。”
“如何帮”
“皇帝是天之子,古来祥瑞一说由来已久,我们便帮镇南王造造势好了。”
苏向晚笑容亮起,“此招妙极,两厢夹击,那镇南王不死也褪层皮了。”
苏向宸点头,“如今便是知会你一声,我时间不多,得走了。”
说完,冲苏向晚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了。
苏向晚站在原地看着苏向宸重新戴上草帽,还刻意压低了帽檐,然后脚步匆匆的拐过挡在他们面前的那一丛花草,身影渐渐消失。
桃心刚刚一直站在显眼处为他们把风,见苏向宸经过她身边时,忙行了一礼,然后转回到苏向晚的身边。
“夫人,大公子怎么突然来了”
“昨夜那一场变故传入了他的耳中,他放心不下便冒险过来看一看。也不知道时局何时变得明朗,也只能步步为营了。咱们走吧,雾已经散了。”
苏向晚看着渐渐晴朗的天气,空气中飘着隐隐的花香,如今早已深秋,可是这园中还是花木扶疏。
回程途中,她不禁慢下了脚步,倒真像她来时所说,随意逛一逛了。
路上他们遇到许多下人,皆有礼有节的朝她问安。
如今苏向晚的身份在这总督府中还是不尴不尬。
可是与容泽并肩作战这么久以来,下人们倒也看出容泽对她的与众不同来,便轻易不敢生出什么轻视之心。
说不定有那么一天,这个苏府小姐真能俘获总督的心真正的成为这总督府的女主人。
苏向晚可管不了他们心中的弯弯绕绕,她领着桃心走回了主院,却骤然看见容泽已经衣着整齐站在庭院之中,他抬头望着假山,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苏向晚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虽然容泽和他们已然是合作关系,可是刚和自家大哥悄悄见过面的苏向晚还是忍不住心慌。
她总觉得什么都瞒不过容泽,那么今日会面之事虽然隐秘,是不是也在容泽的监控之下。三思笔趣阁 .sssqxw.
苏向晚心中转过许多思绪,却抬步走到了容泽的身边,问道,“夫君看什么呢”
容泽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苏向晚。
苏向晚被他这么冷漠透彻的视线看着,心中不免惴惴,等了许久,才听到容泽答道,“没什么,等你用膳,既然你回来了,那便传膳来吧。”
一直在旁等候的下人听闻,忙退下到厨房去了。
苏向晚嗫嚅了半天,问道,“夫君的烧可是退了”
容泽仍然看着她,轻声答道,“我也不知。”
苏向晚交握在身前的手一动,犹豫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容泽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苏向晚染上些微红霞的脸颊。
心中刚刚还积攒着的郁气一消而散。
“如何”他轻声问道。
苏向晚好像被吓到一般抽回了手,喃喃的说道,“已经退了,看来那药果然奏效。”
容泽微微勾起些微笑意,“是昨夜休息好的缘故。”
苏向晚低着头,心中有些挣扎,不知要不要告诉他今日与大哥见面的事情,而容泽仿佛知道她有话要说,只是安静的等着。
挣扎过后,苏向晚猛地抬起清凌凌的眸子,说道,“我刚与哥哥见过。”
容泽嘴边的笑意加深,停了许久,似在欣赏苏向晚脸上的焦急之色。
苏向晚见容泽面上表情玩味却迟迟不吭声,心中越发的忐忑。“总督”
容泽只是转过身,撩起下摆坐在了石桌前,说道,“此事就算是夫人不说,我也已知晓,不过既然夫人主动告知,倒让我看到了夫人的坦诚。”
苏向晚听他口中有捉弄之意,便心生恼怒,气冲冲的在容泽的对面坐下,口气不好。
“果真如总督说过的,这总督府的一丝一毫都逃不过总督的法眼,我又何必自个纠结许久。”
容泽一笑,又道,“我只知夫人兄长来过一趟罢了,你们谈何内容我却是不知的,不知道夫人是否能够告知。”
苏向晚冷哼一声,“如今你倒说的客气了。”
她嘟着嘴看了他许久,却见他始终微笑的看她,便自己先泄了气坦诚相告。
“哥哥不过担心昨夜变故,他也担心造船厂一案伤不了镇南王的根本。”
“那他有何良策”
苏向晚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下颚。
“哥哥说因皇帝要拿他制衡你,如今之计只能让皇帝更加忌惮他。”
容泽微笑的为自己和苏向晚倒了茶。
“夫人兄长倒看的透彻。”
“哥哥向来聪明,他已经安排了人手散布祥瑞之说,只要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传入皇帝耳朵里便可以了。”
容泽一笑,“这一计倒高明,我虽被勒令休假,倒是也可找人帮帮忙,让人弹劾一下镇南王的气焰。”
“那自是极好,双管齐下,那镇南王便无可遁形了。”
容泽点头,默默的饮着茶。
这时,早膳已端上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