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问道,“表兄什么表兄”
慕容琴理所当然的答道,“自然是顾家的哥哥呀。一个是顾宴表兄,另一个虽是远了一些,可也还是够的上亲的。”
皇帝思索许久,才想起当初镇南王说的那放火之人确实姓顾,好像叫顾清。
但是自己也没在意,镇南王也没有说这个顾清是皇后外家的人,到底是有意隐瞒还是遗漏他暂且不知。
“如今他们人在哪里”
皇帝只觉得太阳穴紧紧的绷了起来,今天一天都不得安生。
慕容琴答道,“父皇,女儿听表兄之言却是另有冤情,若是女儿将他们叫到御前,父皇是否可以给他们申诉的机会”
“放肆”皇后突然喝道,“你如今不仅胆大包天,还敢跟你父皇讨价还价了。”
皇帝却说道,“行,父皇答应你,你将人叫进来吧。”
慕容琴露出小小的微笑,挥了挥手,便有小太监将候在门外的顾家兄弟二人叫了进来。
顾宴和顾清进了门,低头弯腰脚步急促的走到御前,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
“草民顾宴参见皇上。”
“罪臣顾清参见皇上。”
皇帝站在书房的正中央看了他们许久,然后走回自己的御座坐下。
刚刚面对女儿的气急败坏也不见了,接过内侍监递过来的茶,慢条斯理。
“抬起头来。”
顾清和顾宴闻言忙抬头,只是看向皇帝的视线仍然十分怯弱。
皇帝看了看他们的相貌,未曾看出什么端倪来,顾家也算子孙繁盛,在长相上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
顾宴和顾清两人还算清秀,只是奔命一天一夜,身上早已疲惫不堪。
脸上便只剩下疲倦和恐惧了。
皇帝收回视线,缓缓的喝茶。
“听说有冤,何事有冤”
顾清和顾宴对视一眼,顾清便连忙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冤屈前后始末都说了出来。
皇帝一听手上的茶盏险些没捧住。
又是镇南王,今日朝堂之上参他的就有三人,可是保他的更多。
他冷眼看着朝堂半数都是他的人。
那突然冒出来的祥瑞之事还未调查清楚,如今这造船厂一案看样子也要反转。今天这镇南王就是要跟他这个皇帝过不去了。
因此,皇帝厉声吩咐,“宣镇南王。”
那镇南王早就已经得到紫苏从宫中传来的消息,称那逃犯居然逃进了宫中,就窝藏在揽云殿里。
原来这一次并不是容泽与他针锋相对,反而是这慕容琴出乎他的意料,竟是小看她了。
他忆起前一次慕容琴庆祝生辰举行的宫宴,明明是慕容琴要假装刺杀皇帝以嫁祸苏向晚。
可到了最后却是他莫名其妙遭了殃。
那一个跟斗摔得他到现在都还未缓过神来,这一笔账他还没有算,如今这慕容琴又冒出了头。
只是这慕容琴处于深宫,着实不好下手。
这事还得慢慢筹谋,眼下要紧的是那一个从他手上逃走的知情人。
可是如今顾宴和顾清藏身宫中,有了慕容琴的护佑,很容易就可以到皇帝那里将事情说出来,他得想容设法将人抹杀。
他在宫中埋下了几处高手,可暂时能动的只有两个,一个武功太弱起不了什么大用,便派了另一个去,谁想到以一敌二还是失败了。
到那时,他才隐隐觉得局势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
今日下朝之后,他就防着事情恶化,并没有回府,反而是等在了宫门处。
如今听到内监宣他觐见,心中一惊,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镇南王到了御书房没有通报,被内侍领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皇后和慕容琴以及那两个跪着的顾家人,心中升起怒火,可也只能规规矩矩的跪下问安。
皇帝没有叫起,只是对着皇后与夫人说道,“今日之事,待朕问个清楚再做决断,皇后将琴儿带回宫中等候。”
皇后磕头称是,起身行礼之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镇南王,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得意。
然后与慕容琴一同出了御书房。
皇帝目光狠厉的看着下头跪着的镇南王,心中恼恨不已。
他如今都已经登上皇位十余载,可是竟然还消除不了他的狼子野心。
他向来不是什么兄友弟恭之人,当初登上皇位也是经历一场血雨腥风,可是他这幼弟却还是心存侥幸,简直是痴心妄想。
若不是要用他制衡容泽,他第一个要办的人就是他。
可是他已经三番两次轻饶了他,可他还是不懂得藏起自己的狐狸尾巴,也不知道他是太蠢还是太过自负。
皇帝心中转过百种思绪,御书房中他不开口无人敢吭声。
御书房中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下头跪着的人摸不着皇帝的心思,皆有些战战兢兢的。
“镇南王。”皇帝突然缓缓开口,语调中听不出喜怒,“你昨日派人大肆搜捕的钦犯如今自投罗网到了朕的跟前,你可知道为何”
镇南王拜伏在地,答得小心翼翼。
“微臣不知,可这两人一个是罪大恶极的凶犯,一个是亡命的匪徒,请陛下小心,莫要被这二人伤了龙体。”
“朕看是你这镇南王要伤了朕的脑筋,这两人告你火烧造船厂,却嫁祸给齐国公,你有何辩解”
镇南王头埋在双手之间,眼珠狡猾的转动着,却大声喊。
“臣冤枉,这两个宵小诬陷微臣,顾清已判死罪,为了保命,这才攀上夫人殿下,信口雌黄胡乱攀咬,若是他们说的实情,还请陛下让他们拿出真凭实据来,若是真有什么所谓的证据,臣也无话可说。”
皇帝冷哼一声,看向顾清:“你们空口无凭可有实证”
顾清磕头道,“镇南王污蔑微臣放火烧造船厂,其实烧造船厂的另有其人。”
“哦”皇帝的眉头高高扬起问道,“是何人”
顾清答道,“不过是造船厂中供职的一个小人物,名为丘克,因他老母亲和稚子被镇南王扣押威胁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牺牲自己的性命放火烧造船厂以保家人安危。”
皇帝沉吟着问道,“那丘克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