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京中却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上的残雪都已化的干净,只是偶尔化作污泥沾染在行人的鞋底。
藏乐阁里却显得越发的冷清,几个乐师和数个歌女正在说着市井的事情。
只是偶尔那些歌女正在抱怨着生意凋零,赚不到几个银子,越发的艰难了。
这里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只要还够了银子,便可以离开这里,只是运气好的,被那个达官显贵看上了,将自己买了去,生死随命了。
却在这时,却见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一身的锦衣,只是生的有些珠圆玉润。
“姑娘,您这是?”旋即有人走上去问了。
纱珠跺了跺脚上的泥,只冷哼一声说道,“我要见你们这里管事的,叫她来见我。。”
她好似对这里十分熟稔似的,只自己去了雅间里,又吩咐着丫鬟倒茶,简直比在自己的家里还要惬意逍遥。
众人只赶紧相互对视了一眼,料定这人来历不凡,赶紧去叫管事的老板去了。
纱珠只在那里等了一炷香的工夫,便觉有些不耐,这里她上辈子经常来的,不过却是她成为女帝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皇宫那无聊聒噪的地方已经呆着腻歪的很,便让穆莳呆着自己出宫瞎混。
朝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残照管着的,对她却也是放纵着,只听闻她要出宫便是如何也不肯答应,还说什么怕有人谋害。
曾经她以为那不过是他怕她这个傀儡死了,自己的权势也没有了。
可那时候穆莳已经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了,根本不将残照放在眼中,竟真的带着她出宫来了这里,两人隐瞒身份,玩的好不畅快。
很快那孙老板便来了,却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见了纱珠一个姑娘自己在这里等着他,便是一愣,旋即笑道,“姑娘今日过来是要听曲还是听琴?我给您张喽着!”
纱珠打了一个哈欠,“赎人的,今日那琴师云公子我带走了。”
孙老板不由得吃了一惊,旋即将她打量了一遍,苦笑道,“可不巧了,已经有人定下了。”
纱珠却是秀眉紧蹙,上辈子自己的姐姐根本就是在侯府里做客才重新见到这云公子的,那时候他分明还是这里的琴师,怎么可能有变?!
却见她圆滚滚的眼珠一瞪,将桌子一拍,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骗我呢?想涨价?”
孙老板知她身份定然显贵,便赶紧巴巴的说道,“天地月亮照着嗓子,我若是胡说便是畜生,适才已经有人定下了,却是云公子的好友,此时正等着拿了卖身契,人还在楼上呢!”
反了天了,竟然敢跟她抢人!
她撸起袖子便往外冲,虽然自己谁也打不过,但壮壮气势也是好的。
“哎呦呦,姑奶奶,您不能去啊——”那老板见她这幅架势,竟似要吃人一般。
她也不理会她,只冲到楼上去,一脚将门踹开,“人是我的,谁敢带他走,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房门“彭”的一声被她给踹开了,连屋内置放着应景的几个古董花瓶也嗡嗡的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