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边的宫女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看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显露出来的,皆是面无表情的退下了。
而丁樵也咬了咬牙,转身出去了,心里却算计着要去找徐掌事,定要让她想法子给纱珠从太子身边弄走。
此时殿内的人都走了,纱珠还在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正拿着汤匙往那笋丝汤里舀,自己的手却被元持节给按住了。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无奈,“是得该教习你规矩了,等将来你嫁了人,在夫家也要如此不成?”
纱珠看着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透着阵阵的暖意,渗入到她的肌肤之中。
她慢慢的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汤,良久才慢慢的道,“我这一辈子也不嫁人了,天底下的男子皆是薄情的人,喜欢你的时候说尽甜言蜜语,厌恶你时,只将你踩在脚下。”
元持节被她给说的愣了,叹道,“你小小年纪,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才见过多少的男人,又能了解多少?”
纱珠将自己的胳膊伸了回去,肌肤上的温热渐渐的散去,冷笑道,“旁人虽没见过,但殿下不是对邢侧妃情之深重,如今还不是被贬为庶人了?”
元持节眼底有一丝的暗淡,良久才慢慢的说道,“这不同。”
说完他又接着道,“你多吃些,本宫半点也吃不下,你替本宫的那份也吃了罢,省的他们那些人再唠叨。”
纱珠抓起一个肉沫包子,正要张嘴啃,却见殿门猛地被人推开。
却是丁樵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张口便道,“殿下,适才太傅府里传来了信,说太傅夫人从东宫离开之后,便去了大小姐殉情的湖中,自己也跳下去了!这会子太傅大人正领着人捞呢!”
那邢太傅见自己的夫人久久不曾回来,便差人去寻,谁知送胡氏的车夫自己回来了,只说夫人一时想不开投了湖,侍奉的小厮和丫鬟见出了大事,都逃出京中了。
邢太傅才失了掌上明珠,今日又没了夫人,却是伤心欲绝,却也得送信给在东宫的邢鸾镜。
元持节岂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见他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伸手便去拂面前的满桌子的菜,只听“哗啦啦”的一阵乱响,那些定窑的碗,玛瑙的盏全跌在地上,摔的稀碎。
那些菜也流的满地都是。
“好,你果然做的绝,今日你敢弑母,是不是改日便要弑君,杀了本宫?”元持节自小到大,还竟是头一遭是发这么大的火。
邢鸾镜竟这般的不信他,他说过会将这件事压下去的,哪怕屈尊降贵的去太傅府邸赔罪,但她还是半路上动手了,解决了她自己所有的后顾之忧。
丁樵面如金纸,跪在地上,“殿下莫要动火气,您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元持节正要说什么,却见一旁的纱珠痴痴傻傻的站着,一双眸子直直的不知看向何处,却是无尽的茫然。
他只以为自己适才砸东西吓住她了,只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却见不过是些泼出来的汤汁撒在了她的身上而已。
元持节强压制住怒气,满脸关切的看着她,“无事了,没有伤到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