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珠忙扯着元持节的袖子,眼中漆黑发亮,“殿下,咱们去吃碗馄饨罢,奴婢请客!”
她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眼中却尽是渴望。
元持节胃里像是塞了石头,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她乞求的事情,他素来是不会拒绝的,“既然想吃,那便去罢,只是咱们得回东宫换一换衣衫才行。”
纱珠这才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宫女的衣衫,头上的宫花也十分的惹人注目。
而元持节身上虽披着狐皮的斗篷,不见里面的绣着龙纹的长袍,但那发冠却是旁人不能用的纹饰。
纱珠闻见了她馄饨的味道,只恨不得撒腿跑出去胡吃海塞一顿,哪里还能乖乖的换衣服去。
“无事,我有法子,快让他们将轿子停下。”
很快元持节与纱珠便一前一后的从轿子里出来了,却见元持节的乌黑如墨的发冠上,只绑着一条被狗啃了似得布条,瞧着竟似乎从人衣衫上扯下来的。
而纱珠那宫花已经被除去了,只梳了个辫子,垂在耳边,看起来十分的俏皮可爱。
两人身上都披了狐皮的斗篷,那雪白的斗篷干净的没有半点的杂毛,能穿的起的人非富即贵,却断然不会去吃路边的馄饨的。
那卖馄饨的夫妻今日生意十分的好,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见是纱珠与元持节来了,便赶忙问道,“两位要吃什么!”
纱珠笑着道,“给我们五碗馄饨。”
元持节叹道,“我吃不了那么多,一碗就足够了!”
纱珠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愧疚道,“竟然将你给忘了,早知道要六碗了!”
元持节,“......”
两个人找个一个油腻腻的凳子坐下,元持节看着桌上那堆着瓜子壳核桃壳的桌子,实在想不到自己一个储君,竟然会来这里吃饭。
他八岁便被封为储君,一言一行都是有人教导的,不容许有半点的差错,而他一直做得很好,直到遇见了邢鸾镜,以及纱珠。
很快那馄饨就被人送上来了,他看着那细白的汤汁,以及圆滚滚的馄饨,也有了食欲。
纱珠一副护食的样子,将其中的四碗拨拉到自己面前,“那碗是你的,可不许跟我抢。”
元持节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眼中似有星辰,“好。”
他慢慢的拿着勺子吃了起来,周围很热闹,偶尔传来妇人们与夫君吵架的声音,以及孩子的啼哭声,以及各种喧闹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他不是太子,也很好。
那馄饨很烫,他吃了果然一身的热汗,身上也好受了些,不似适才那般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