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照却如何能让他如愿,那画只画到一半,他便命人将画仙的手给剁了,然后冷笑道,“既然你不肯给陛下画,你的手留着也是无用的!”
穆莳气的面如金纸,越发的嫉恨起残照来,只在邢鸾镜的面前吹耳边风越发的卖力。
此时的画仙正坐在满是尘土的石阶上,掀着眼皮看了一眼纱珠,冷哼一声,“丑的要死的怪物,也配我来提笔!”
纱珠现在这具身子瘦下来之后,也算是俏皮可爱,自有动人之处,没想到竟被说的这般的不堪。
这无异于触动了她的逆鳞,脾气也越发的上来了,伸出两只脚去便要将那些笔墨纸砚踢飞。
元持节眼疾手快的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给抱了回来,却见她双脚腾空,一阵乱喊乱叫,很多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元持节是最注重身份体统的人,忙劝道,“他看着也不像是一个画师,不过是招摇撞骗之人而已,你又何必这般的计较。”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画师大人的主意,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元持节的身上扫了一遍,却见元持节正抱着骂骂咧咧的纱珠走,便出声道,“慢着!”
元持节和纱珠看向了他,却见他慢慢的拿起了笔,满脸正色的道,“我云游四方,却未曾见过公子这般生的满身贵气的人,不如今日我给公子画一幅如何?”
纱珠气蒙了,这给谁画都不给自己画!
元持节依旧不信他会是画仙,只继续拽着纱珠要走,“不必了!”
纱珠却心中有了主意,一副市井妇人讲价的模样,“这样罢,你可以给他画一幅,顺便送我一幅,如何?”
那画仙冷哼道,“我这人有规矩的,每日只画一幅画!”
“你想怎么的!”纱珠挣脱元持节的胳膊,只冲回来便要继续踢他的那些东西。
画仙实在是舍不得让元持节走,这才满脸不情愿的道,“算了,给你们画在一幅画上就是了,真是不知廉耻。”
元持节见纱珠又被羞辱了,以为她得将那些都得踢翻,伸手便要去摸自己怀里的银票,却不料她展颜欢笑,一副得偿所愿的样子,露出娇羞的模样,“那就请您给我画的好看些!”
元持节摸着银票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你长成这个丑样,再画也就这个德性!!”
他的手又去抹银票了。
纱珠却又将怒火给憋了回去,难得的露出几分的笑意来,“那先生随意!”
她这才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发鬓,又将自己身上的狐皮斗篷摆弄了十几遍,这才叫元持节与自己站在一起。
灯火处,他们皆是一身的雪白的狐皮斗篷,离的那样的近,身后却是热闹的街道,无数的行人从他们的身畔走过,却只是陪衬而已。
元持节原本就在病中,在寒风中站了太久,只觉得身子越发的沉了起来,头疼欲裂,像是什么要炸开似的。
纱珠却为了画出来的好看,便扯着一个自己觉得最好看的笑,捻着兰花指,看起来竟有些憨态可掬,傻里傻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