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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东宫的路很近,一路上却见各家的府邸皆挂上的灯笼,以及各种精致玲珑的年画。
纱珠这才想起来,明日便是除夕了。
元持节似乎累了,不由自主的靠在了纱珠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眸子。
他沉甸甸的头压在她的肩膀上,他身上那淡淡的沉香亦是充斥着她的鼻息,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幔照在他的脸上,蕴出美玉一般的光泽。
纱珠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的,什么自己会吵到了他的美梦。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轿撵慢慢的停下了,外面传来的丁樵毕恭毕敬的声音,“殿下,到了,下轿罢!”
纱珠撩开帘子,这才看见了层层殿宇中,元持节的寝殿近在眼前。
她转过头看着他,他的发从她的脸颊上划过,“元持节,到了,去殿里睡罢!”
然而他依旧靠在她的肩头,睡得很沉。
纱珠晃了晃自己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你醒了,若是再不睁眼,我就叫外面那些奴才看看,他们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是如何的耍赖的。”
外面再次传来了丁樵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的担忧,“殿下,该下来了!”
纱珠也惊觉有些不对,猛地去推他的肩膀,然后急急的唤了一句,“殿下。”
却见元持节从她的肩膀上划落,原本坐着的身子直直的往下栽去。
她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拽他,却不料他身体太沉,两个人齐齐的栽在了地上。
幸亏轿撵下面铺着厚厚的一层毯子,两个人并未伤到哪里,只是桌案上置放着的紫砂壶,还有手炉之类的全撞掉了,冲着两人砸了下来。
纱珠伸出两只胳膊,将他的头死死的护住,任由那些东西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顾不得疼,忙去抓倒在一旁的元持节,只感觉自己抓到了一块冰坨子似的,冷的瘆人。
“元持节!”恐惧从她的心底蔓延出来,四周好似一片的寂静,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自己那“咚咚咚”的心跳声。
轿撵内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外面的丁樵哪里察觉不到,只赶紧撩开轿帘,夺过一旁侍卫手里的八角宫灯,只往轿内一照,顿时脸色大变。
饶是他还镇定,只赶紧架着已经昏倒了元持节,要将他往殿内抬。
纱珠好似梦魇了一般,死死的拽着元持节的胳膊,一双眸子里满是泪珠,“不,你们谁也不能带走他,谁也不能!”
丁樵一把拨开了她的手,怒吼道,“还不都是你这扫把星害的,自从你跟了太子殿下,殿下遭了多少的罪,怎么今日病成这样的不是你这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说完他不看纱珠,只架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元持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