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女人!”他冷哼,“还不撒手。”
纱珠的手一抖,那青砖很快便被他给拿走了,然后高高的举起,而他如鹰隼的目光却在她的头顶上不断的逡巡着,似乎在思考着究竟要砸在哪里。
纱珠的魂都快吓丢了,只跪的更加的卖力,一行泪顺着白皙的脸颊落下,“我始终是个被人嫌弃的人,今日你杀了我罢!”
那青砖终于还是慢慢的落了下来,残照看着她,目光复杂,“我真的很想杀了你,若不是那个人将你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纱珠的秀眉微蹙,正要问究竟是谁的时候,却见残照冰冷的吐出来两个字,“出去。”
见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还被原谅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了,只跑到门外,这才感觉如重生了一般,自己竟然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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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鸾镜坐在床榻边,用手指拨弄着元持节的发,那鸦色的发在她的指尖流转,似带着深深的依恋。
“殿下,您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胡闹了。”
“元持节,我真的不生你的气也,若是你能好好的,我被禁足一个月,一年,我都不生气了......”
“元持节......”
她一遍遍的说着他的名字,一双眸子已经哭的红肿了,而他自始至终却不曾睁眼看看她。
丁樵说的不假,他病的十分的厉害,浑身烫的跟暴炭一般,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
终于他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邢鸾镜顿时如得了奇珍一般,“元持节。”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纱珠。”
好似满心的热被人浇灭了,只剩下无尽的荒凉与绝望,她终究还是输给了那个样貌平平的女子。
她以为两个人会恩爱白首一生,他将来为帝王,她为皇后,琴瑟和鸣,生生世世的佳话传奇,却原来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而已。
原来这情爱终究这般的薄凉,她甚至想,当初自己留在了宣王身边,将来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被宣王遗弃,或许不会这般的难受的。
她的目光往殿内瞧了一眼,只看见了桌上置放着的灯台,那上面蜡烛已经燃尽了,只露出一截冰冷的尖锐。
直到她拿在了手里,对准了元持节的胸口,她心中只有元持节曾经在她耳边呢喃着的一句话,“若我负了你,便叫我英年早逝,这元家的江山也断送在我的手里,让我遗臭万年。”
她掀开了锦被,他只穿了单薄的寝衣,只要这一下刺进去,一切都已经一了百了了,她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什么也不在乎了。
她咬了咬牙,一滴滴的泪顺着她莹白的脸颊滚落,却终究是下不去手,
她良久才将那灯台扔下,慢慢的转身往外面走。
此时天上最后的一颗星辰已经消失了,竟是这一日最黑暗的时候,便是很快就天亮了,她也什么也不在乎了,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丁樵生怕有人发现邢鸾镜,只一直守在门外,见邢鸾镜浑浑噩噩的出来了,便猛地松了口气,“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