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埋葬那良华的尸身的人却是他,荒郊野地的也不过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棺材,几个一起去的内侍更是满脸的不愿意。
他将所有的银钱都给了那些的人,让他们去喝茶,而自己埋葬这个侍妾。
众人巴不得偷闲,哪里有不愿意的,皆匆匆忙忙的走了。
而谁也不知,他那一日将那女人肮脏的身体从棺椁里拉了出来,丢给了乱坟堆里的饿狼,看着那一个个血盆的大口啃噬着那女人的身体,他忽的觉得他这一生只能活在无尽的罪孽里,再与美好无半点的关系。
他在永巷的日子虽不好过,但却比以前好了,至少不会有人再要他的命了,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而就在那一日,只是因为他饿的要死偷吃了一个满头,便被永巷里管事的几个人,打的头破血流,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根。
那时候邢鸾镜被人拥簇着来了,她那样的美,便是最好的画师也难以临摹她的容颜。
他早已听说太子殿下不顾规矩,带回来一个绝世之姿的女子,他从未想过这会与自己有半分的干系。
直到那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怀里的帕子递给他,“你可愿意在本侧妃的身边侍奉?”
他忽的觉得自惭形秽起来,只接过那帕子,那上面的香气是沉香,听闻一两便价值千金,太子殿下却十分的喜欢。
他说,“好。”
那时候他便发誓,一定要杀了元持节,无论如何要她是属于自己,自己做了太多的恶事,不在乎这一桩。
此时的月光下,邢鸾镜却扶着殿前的那石柱子,一个劲儿的干呕。
残照脸色一变,便要上前去扶住她,却不料他冰冷的手刚触碰她的胳膊,而她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待她转过头来,残照却看见了她眼底深深的厌恶之色。
纱珠刚说的时候,邢鸾镜是不信的,况且纱珠又是整日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尤其是当纱珠一本正经的告诉她那句怪异的话的时候,她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纱珠的原话是,“这辈子好生的跟残照在一起罢,欠了他两辈子,只能你来还了!”
没想到当纱珠的话印证之后,她只觉得恶心,她从未想过曾经给自己梳头,穿衣穿鞋,甚至知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不是一个内侍,竟然是一个男人,这让她如何的接受。
她曾经未出阁的时候性子是跳脱,但却也是个高门大院的小姐,亦是被规矩束缚着几分的。
上辈子的纱珠就算是跟穆莳整日的厮混在一起,可她却从未做过半分的逾越的事情,她那一辈子是白白的担了那一世的骂名的。
“就这么厌恶我吗?”残照的声音里满是伤痛,“即便他抛弃了你,你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吗?他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哪怕是你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
她只听到了前面一句,却忽略了后面的一句。
“是!”纱珠没有半点的犹豫,“赶紧从我的身边滚,本宫不愿意看见你这样令人作呕的脸,想着这一年你陪在我身边,我只会觉得无比的恶心!”
少年的脸忽的铁青起来,忽的却是一阵阴冷的笑,“要是你的殿下身边知道你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男人,偶尔与你同食同住,你觉得他会不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