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的桥的另一端,却见一些马车停着,想必是刚出京城的人,见桥断了,皆在那里看着。
有绕路的,也牵着马往回走的,除非是谁不要命了,才会从河水中经过。
此时身后的侍卫道,“殿下,这路走不了了,咱们得往西绕五六里才会有一座木桥,咱们只能走西城门了。”
元持节看着骤然放亮的天色,此时正是众位大臣入宫的时辰了,想必纱珠也要被带进去了,若是再耽搁下去,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
她一定很怕罢,此时也只有他能护住她了,他别无选择,只能过河了。
而且西城门离着皇宫实在是太远了。
他忽的转头看着身后的几个人,“本宫自己过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京。”
众人骇然,看着那河水,若是此时趟过去,便是十分的命也只能剩下三四分了,便是保住了性命,也终究保不住年月了,这人也终究是个废人了!
“殿下三思,殿下三思啊!”他们都是行伍出身的人,说不出那些文官嘴里的漂亮的话,只是满脸哀求的看着元持节。
元持节脸色发白,却带着那样的凝重,此时眉间的白霜渐渐的散去,连漆黑如玛瑙的眼底也亮了几分,“谁敢再劝,便是忤逆本宫的旨意。”
众人皆明白,他之所以要众人等着,就是不愿众人跟随着自己去做那九死一生的事情。
元持节只挑了一匹最高大的乌黑大马,只翻身上去,然后要了侍卫们的一件黑袍子,再次将身上的衮服给盖住。
在众人的骇然眼神中,却见元持节骑着马便来到了河岸边,那马也知道元持节的意思,只将前蹄伸进去,便猛地抬起,踏碎的冰溅起,然后是马痛苦的嘶鸣声。
连这畜生也知道这河是过不得的。
元持节狠了狠心,只一鞭子狠狠的甩在了马的身上,那马再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得往河里淌去。
然而水越来越深,很快就没过了太子的衣摆,裤腿,以及胸口处。
寒冬腊月的河水冷的如细细密密的尖针,直插着他的每一寸血肉,便是被凌迟的处死,也不会比这个更难受了。
而自始至终,他并未退过半步,即便是他身下的那匹马,也只能痛苦的走着。
终于有人叹道,“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女人,竟连性命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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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鸾殿内早早的就迎来了不速之客,这些时日邢鸾镜被弃这里,旁人都嫌弃这里是个晦气的地方,更不曾踏进半步。
而天色微微亮了,邢鸾镜还未梳洗,徐掌事便匆匆忙忙的带着人过来了。
只说要邢鸾镜即刻进宫,而宫中的侍卫已经过来接她了,只守在东宫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