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珠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将那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算了,反正也长成这样了,我可不像你一般撞了大运,得了这样一副好皮囊!以前胖成水桶的时候还不是熬过来了。”
她说完之后才想起正事来了,“你来做什么?”
穆莳挑了挑眉,“给太子殿下诊脉,瞧瞧你现在邋遢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去梳洗一番去!”
纱珠饿的也是饿的眼冒金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好。”
太庙里自然比不得宫中,那些有头有脸的都是有人专门送去的,纱珠虽然是元持节身边唯一的奴婢,但可毕竟是个最下等的宫女,谁将她当一碟子菜。
她每日只得亲自去饭堂里吃去,除了太庙里那些年过半百干些粗活的老婆子们,只有她一个女子,不过两日饭堂子的那些人与她混了一个脸熟。
幸亏她去的时候换班的侍卫还去用饭,纱珠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盆子一盆子的鱼肉,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纱珠也不用旁人帮忙,只亲自找了一个小盆子来,一口气盛了二十多个鸡腿,走的时候还往嘴里塞了两个。
饭堂的人是目瞪口呆,这侍卫都没她这么好的胃口,有人问到,“纱珠姑娘,会不会太腻歪了,青菜要一些吗?”
纱珠一边嚼着嘴里的肉,叽里咕噜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她转身正要走,却忽的想到了什么,将最后一口鸡腿咽下去,道:“可熬了汤?”
“有的,不过在锅里熬着,得过一会子才好。”
纱珠看着自己盆里的鸡腿,“不急,给我装上些,多放点香油,也别弄得太腻歪了。”
说完她找了一张油乎乎的桌子,左手抓三个,右手抓四个,就那样的啃了起来。
饭堂子的人几乎跟看耍猴似的,只差拍手叫好了,这丫头是多久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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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莳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却见那尚未缝补好的衮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桌子上,几根蜡烧尽了,那蜡油滴落到了地上。
面具下的眉宇不由得皱了皱,想必纱珠竟是缝补了一夜。
他掀开吹垂着的帘子,却见元持节已经醒了,见他进来,只慢慢的坐起身来。
“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穆莳慢慢的跪了下去,声音里却不见半点的卑微只态,“微臣是来给您诊脉的。”
元持节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的将胳膊深了过去,旋即一双冰冷寒彻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如何了?”元持节总是觉得那日过河水的时候,伤了自己的身子,只怕将来是要落下病症的。
穆莳明知他的病症,却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殿下不必忧心,再吃几剂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