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吗?”是一个男声,语气中带着疑惑与警惕。
回过头,我看到了他脸上橙色的面具,同时这个世界的暖意似乎增长了几分。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是这张面具的色彩融进了世界的每个角落。
“啊抱歉抱歉,我是受……”受谁所托?我想起自己忘了问红面具女士的名字,怕引起对方怀疑,马上转变了说法,“一位女士所托,过来拿她落在这儿的资料。”
但对方还是怀疑起来,我看到他身子后倾挪了半步,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关在这个办公室不让我出去。
“女士?资料?你要拿到哪儿去?”语气中也饱含警惕。
“啊……额……别紧张别紧张,临时委托没来得及问名字。我是要把资料送去那家医院的神外科。”我手指了指医院的方向。
不是不想提医院名字,我现在是真不知道,但我感觉这样说面前的人能听懂。
尽管我的回答还是很可疑。
橙面具男子盯着我思索许久,默不作声地走到了这个办公室的另外一张桌子旁,低头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
诶?原来这份资料不是他的东西嘛?
心中有些疑惑,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拿着东西走人,他只是在专心清理东西不再理我。
“那个……我把资料拿走了哈?”尴尬地在原地矗立了一会,我讪笑着对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好好做,别弄丢了,这份资料很重要。”总感觉橙面具男子谈到资料的瞬间,有一点点落寞,“如果不小心丢了……你面前那张桌子的主人,就要晚一些回来了。”
“诶?”手中的东西瞬间变得滚烫起来,让我感觉自己接了什么能力之外的活。
“那个位置的主人啊……是个不讲道理还喜欢抢人学生的家伙。”男子停下手中的活,盯着我身旁的办公桌,默默叹了口气。
按照前面的经验,这是开始讲故事的节奏。我半靠在办公桌上,哭笑不得地摆出一副“您请说”的模样,内心还有些期待。
虽然我现在这种面容模糊的状况,对方应该看不清我的表情。
“他是空降到那个岗位的。”
“之前没有任何教学经验,一过来院方就放心给他安排了一些比较关键的课程……老实说,当时的我很不服气。”
“我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结果小我好几岁的人随随便便就达到什么的……就算他是天才也让人不甘心啊。”
“并且,他这人……性格还那么温顺。像只时刻咧嘴微笑的大金毛。”
听到这,我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不得不出声打断来转移话题:“你嫉妒他?”
男子一怔,我看到了他面具下的笑容:“是的,我嫉妒他,只是我一直没说。”
“你可能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特别受欢迎。都是一群成年大学生,仍旧是看到他就移不开眼。”
“特别是……我们学校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那个学生多优秀啊,所有老师都想把她拉到自己小组来,虽然所有老师都有些害怕被她追着问问题。”
“但是那个小家伙,只喜欢围着你那座位的主人转。”
“后来才知道,他和小家伙早就认识……竟然还彼此喜欢,还成了情侣关系?”
“难道不是天才就不能拥有天才学生了吗?”
“……”
“只是,说是嫉妒……但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出事。”
“他太温柔了,温柔到嫉妒他的人都会控制不住地喜欢他、喜欢和他相处。”
“所以,你那份资料,别弄丢了啊!很重要的!”
我感觉男子对他口中的那个“他”的情感很复杂,一定要说的话,有点像……哥哥被弟弟超越后不服气又只能由着弟弟的那种感觉。
还是能从男子的话中能听出,他与这个座位的主人没有血缘关系。
不好再说什么,我摆摆手,带着资料向门外走去。
“对了,你都急到没问委托人的名字,那你知道这份资料要送给谁吗?”快出门时,橙面具的男子又一次叫住我。
“不是直接送到神外办公室就可以了吗?”毕竟文件上面都有名字。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能随便交给别人吗?”
话是这么说……不还是随便委托给我了吗?还直接放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我内心的吐槽没敢说出口。
“记住啊,交给神外的苏医生。”
苏医生?
苏……?
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心脏又一次剧烈地痛起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炸裂的痛楚蔓延到全身每一处细胞,让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但,这比以往都要激烈的痛楚,没有让我像第一次那样站立都困难。
匆匆告别橙面具男士,我忍受着痛楚向医院赶去。这次不能再随意与人闲聊,送完资料赶紧去挂号检查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么剧烈的痛楚中来到医院的,好不容易来到神外办公室,刚说出“苏医生”三个字,我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厥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才醒的,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坐在一侧的是位带着黄色面具的女子,看起来小我十岁的样子。
对于心中突然多出一些概念这回事,我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对年龄有了判断力也没太意外。
“你醒啦?刚去办公室找人,看你站前面喊一声苏医生就直接晕倒,差点吓死我。”女子叹了口气,从她脸侧探入的阳光染上了面具的色彩,变得更加温暖。
“那个……资料?”心脏似乎没那么疼了,是昏厥时接受了什么治疗吗?我不知道,回过神只想到了那份据说很重要的资料,下意识紧张起来。
能明显感觉到,女子愣了神,很快又满不在乎地摇起头:“没事啦,资料已经交到主人手中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你们这些老男人也真是,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等哪天弄伤弄坏了,心疼的就是身边重要的人!”语气中似乎夹杂着愤怒。
“人体哪有那么脆弱?”虽然貌似是随随便便就能受伤,但不去主动惹事,弄坏还是很难的好吗!下意识反驳了女士的话,我感觉自己有一点点说教的态度。
听到我这句话,女士面具之下马上涌出一股不服气,叉着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哪有那么脆弱?如果不脆弱,怎么会随随便便陷入昏厥!如果不脆弱,怎么会随随便便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