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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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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刘亘和吕大器板着手指头盘算金矿收益以及用处的时候,高斗枢又冒出来横插一脚,打了他俩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三个阁老为此事争执不下,最好只得请朱慈炯出马裁决。

    “殿下。矿产本就归内廷所有,眼下朝廷兵马急剧扩张,急需这笔来之不易的收入弥补差额。”

    “殿下。湖广一战朝廷增加了五万战兵,可是湖广早已经被献贼、李闯和鞑子糟蹋殆尽,咱们的钱粮还得靠江西和岳州支撑,这根弦绷的太紧了,一旦出现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吕大器和刘亘先发制人,轮流向朱慈炯诉说在前方带兵打仗的难处。

    “刘阁老。吕阁老。此次郧阳战事朝廷至少入库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足够扩军以及来年战事所需。”高斗枢一针见血反驳。

    ‘刘阁老。’刘亘一听顿时脑袋晕乎乎的。

    称呼他刘总督的官员不少,但是阁老这个称呼还是第一回被人在正式场合一本正经叫出来,在刘亘的潜意识中,阁老都是些胡子老长、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头子。

    “高大人。郧阳战事可一不可再,只是特殊事件不能当常例对待,待到秋冬鞑子大军南下战事难以预料,朝廷总得手中握有余粮应对嘛。”

    高斗枢听了起身朝吕大器施礼然后发问:“象先敢问吕阁老。为何大明近百年来在矿监、税监一事上屡起风波?”

    “象先的这个问题一言难尽啊。”吕大器听了摇摇头。

    高斗枢又向朱慈炯施礼后解释道:“殿下。臣以为正是因为地方在矿产、税监方面没有得到任何利益,才导致当地官员消极对待甚至联合豪强一致对抗,若朝廷能与地方分润,臣相信各处地方官员会积极协助朝廷推行。”

    “妙。”这有点现代政府税收的运作方式了,晕乎乎的刘亘听了拍手道。

    “咳呵。”吕大器听了猛咳一声。

    “啊?”刘亘这才回过神,他睁大眼珠子看了吕大器一眼又看看高斗枢,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陷进去了。

    高斗枢微微一笑:“刘阁老已经赞同老夫的说法,相必吕阁老也不会反对了吧。”

    “唉。”吕大器瞪了刘亘一眼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刘亘觉得高斗枢的提议能够一劳永逸解决矿监、税监问题,但稀里糊涂中了那角色的迷魂汤,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三方协商的结果:地方得三成、朝廷得四成、大内得三成。

    “唉。高道士这个白眼狼,本少爷千里迢迢赶到武当山请他出山助一臂之力,这角色当上了东阁大学士、湖广巡抚立马变了脸,处处与本少爷唱对台戏。双儿。真是气人啊。”

    回到大官船刘亘越想越气,自己绞尽脑汁、辛辛苦苦打下金矿,高斗枢仅仅翻了几下嘴皮子就拿去了三成收益,简直是钻空子强取豪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他当着双儿的面开始数落高斗枢。

    刘亘很少背后说人坏话的,双儿听了吐了下小舌头说:“少爷。双儿在武当山也见过高大人,真是个隐居的世外高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恩将仇报的人那。”

    “嘿嘿。人不可貌相呦。”刘亘酸溜溜道。

    “真有那么坏?”

    “骗你干嘛。”

    “哼。那双儿现在就闯进巡抚衙门拔了高老头的白胡子再呵斥他一顿。”

    “那还不如在他饭食里面撒点巴豆粉呢。”

    “巴豆粉?”

    “让高道士泄个一天一夜没力气与本少爷争辩。”

    “少爷好坏。”

    “少爷不坏、双儿不爱。”

    “少爷老是贫嘴,等回到上犹县告诉赵姨娘去。”双儿小手叉腰翘着小嘴巴站在刘亘面前毫不示弱。

    襄阳战事结束之后,忧心忡忡的赵姨娘已经发了两封信函去武昌府催促刘亘回赣南准备婚事,在她看来,刘府只有刘亘这一根独苗容不得半点闪失,天大地大,刘府传承香火最重要。

    前线战事不容家眷插足分心,赵姨娘灵机一动让刘嫣给刘亘写信,顺带上自己的真实目的,她知道刘亘宠爱妹妹,即便刘嫣跑去武昌府找他也不会受到呵斥。

    曾广文、卫文楷、祁前程等刘亘嫡系也希望先生府邸早日开枝散叶、安定军心,因此曾广文假装糊涂当成军报派专人赶赴武昌府送给刘亘。

    与高斗枢的争辩完败后刘亘招伍员外的二儿子伍维章密谈,任命他为正五品的郧阳金矿使,统管郧阳地区的金矿、矿工以及护卫的兵马。

    他暗中告诫伍维章,护卫队基本上有赣南嫡系在担当可以放心任用,上任后尽快秘密查探新的矿洞、矿点,一旦查实可以秘密生产,不必纳入朝廷的规划中。

    当祁前程带着兵马、金银回到武昌府,大军仅歇息了一天就启程东归,浩浩荡荡顺流而下的船队一直延伸到天际。

    前来送行的高斗枢对吕大器和潘超骧说:“刘三元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救大明江山社稷于飘摇危难之中,令我等两榜进士汗颜啊。”

    “有朝一日夺取南北两京,此等功绩堪与中山王、开平王相媲美,我等身处风云际会当携手共进,助监国殿下和三元公开创不世伟绩。”

    “象先愿附尾冀。”

    上船时冯忠孝拉着祁前程一同上了赵连升的旗舰,启程后摆上小酒,两人盯着祁前程嘿嘿直笑,这角色与刘小凤的婚事惹出了大笑话。

    “祁大哥。听说你看中了一位能文能武、如穆桂英一般英姿飒爽的标致姑娘,给我俩说说呗。”一口酒下肚,冯忠孝给赵连升使了个眼色。

    “小赤佬。毛没长齐就想娶婆娘,呆一边去。”祁前程抬手给了他一个头皮,早有防备的赵连升嘿嘿笑着侧身躲过。

    祁前程在向刘亘禀报战况的时候因为心虚说出了刘希一家的事情,既然有了婚约刘亘作为祁前程的长辈自然得与刘希见个面。

    谁成想小凤气鼓鼓地上前告状,说是祁前程带着兵将、拿着刀子逼迫老爹答应婚事,否则三人性命不保,她要刘亘主持公道解除婚约。

    在南下的时候,小凤一家彻底了解了江西明军的军纪以及祁前程的软肋,她倒不是不喜欢祁前程,只是一想起刀枪之下的婚约就来气,一万个不服气。

    刘亘听了心里暗笑,心说傻丫头你也不想想,九江帅将祁前程看上的姑娘,从今往后除了他谁还敢娶你?事后他对双儿说,祁前程这匹野马总算有个辔头来约束他了。

    当然,场面上长辈得有长辈的态度。

    当着刘希一家的面,刘亘把祁前程臭骂一通,说如此强迫的婚约不算数,有先生在祁前程不能自己订婚约,这事有他和刘希商量着办理。

    刘亘三言两语,把祁前程不合情理的婚约变成了双方长辈之间一本正经的婚嫁协商,而小凤姑娘还蒙在鼓里。

    ‘刘大人厉害啊。’看着女儿以为得逞挑衅似的盯着祁前程,刘希心里暗暗叫苦。

    听说刘希是高迎祥麾下大将刘哲营头的小营将,刘亘问他是否与李闯的人马熟识,刘希回答说李自成加入闯营后刻意结交高迎祥的心腹大将,因此他与刘宗敏、刘芳亮、高一功、李过等人都熟识。

    荆州是赣南系的一根刺,刘亘听说后大喜,当场封刘希为六品宣慰副使,带上两百亲卫去侯三那儿帮忙,刘希厌倦了军旅生涯,刘亘让他改行当文官,为了儿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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