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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看着她的脸色，继续道，“然后……我也问过boss，问他为什么不把事情跟你说，因为那天其实你不让他叫姚老爷子外公，他也挺难受的。只是他向来不会把话说出来。”
曲烟想到自己此前的确是在气头上的时候，跟季卓然说过“你不配叫他外公”这类的话。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
她开口，声音里竟然鲜见的带上了一丝哽咽，“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boss说，姚老爷子是你的亲外公。你受了那么多年委屈，眼看着有个亲人对你不错了，要是你知道了债务的事情，一定很难过，而且会逞强还钱，但是你又还不上，到时候也还是他处理……
另外，一开始姚老爷子他退出攀西航空收购案，手里大批现金可以还钱的时候没选择还钱，就证明这个坑是他故意留的……但是他是准备留给曲凝和曲守全的，结果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孙女是你……
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坑留到了今天，该承担责任的人就变成了你，姚老爷子也很无奈，所以只能把这件事告知boss，boss知道之后。觉得知道这件事对你没好处，就决定他自行处理了。”
曲烟瞬间僵住。
季卓然一直有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说，不是因为他这种一直以来的秉性，而是因为……他一直在考虑她的感受！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少年时季卓然说过的话。
“人并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幸福，恰恰相反。知道得越少的人，反而才越容易幸福，比如那天下雨我把伞借给你了，你还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高兴，其实你不知道，那天后来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我回家了。”他刚开始说话还挺正经的，后面就不大对劲了。
那时候的小烟，只是哭笑不得的说道，“卓然哥哥。你真是的……”
曾经的季卓然，少年热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温度。
可现在的他……
令人无奈。
她躺在半山别墅的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忍不住回想。
其实以往她睡眠不错。都能很快睡着，毕竟白天她都在费心耗力的工作，所以向来躺在床上都能快速入眠，但是今晚上，由于知道了太多事情，她一直在忧心如何处理，自然睡眠也给耽搁了。
到了后半夜，她就算是睡着了。睡眠也很浅，天边露出一线白的时候，她被楼下的引擎声吵醒。
季卓然，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思索片刻。下一秒，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走到卧室门上，手刚刚搭在了把手上，却忽然顿住了动作……
现在季卓然才回来，证明他一夜未睡，自己现在出去跟他说上两句废话，也不过是耽误他宝贵的休息时间。
真要想知道什么东西，显然是问小林这个口风不太严实的人更加便捷。
于是，她竟然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诡异的动作——她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却并没有出去。
这一瞬间，连曲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被季卓然的逻辑给说服了。
对一个人好、关心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让他知道，或者不一定要他立即知道……
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误以为吵醒了她，在这个本就已经很严峻的时刻，徒增他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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