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河一发破甲弹，准确命中三公里外南相熙所在指挥车，直接把指挥车打成一堆破铜烂铁，荡起漫天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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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漫天烟尘中，南相熙无比狼狈，从地上爬起、然后在侍卫掩护下，狼狈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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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亲卫都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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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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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杀了南相熙、以句丽军队内部军头林立、各自都在打小九九的尿性，接下来的攻城战，铁定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出工不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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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骚货，命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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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山河满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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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狙杀南相熙不成，接下来就要面对这位句丽皇太子的雷霆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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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句丽战兵的攻击，变得前所未有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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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宁山河已经撤掉所有外围阵地，龟缩到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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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小时，城楼告破，城门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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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源源不断涌来的句丽战兵、围绕城门进行二十分钟拉锯战后，宁山河果断下令，放弃城门，转入内城，进行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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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阶段，这场战役，基本进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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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还有半小时，包括他宁山河在内，麾下所有儿郎，都会战死在天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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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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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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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部，情况比宁山河部都还要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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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六百多人，全数龟缩在最坚固的一处战争堡垒内，苟延残喘，准备做最后的决死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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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都清点弹药，做最后的反击。记得给自己留一颗子弹。我们天策师团，只有战死的英灵，没有投降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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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浑身浴血，传下他最后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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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放心，我们不会辱没天策师团的名头！不过最后一颗子弹，还是留给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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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要死，也只会死在冲锋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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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子弹可以杀敌，裤衩也能杀敌。没子弹怎么了，老子用裤衩子，也能勒死几个句丽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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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确定是勒死的，而不是被你那味儿给熏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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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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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边弟兄袍泽们的嬉笑怒骂，高长恭红了眼眶、视线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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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男儿就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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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如果有下辈子，小太爷……依然愿意追随您，做您一辈子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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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追随李策最久的兰陵小太爷、握紧拳头、放在胸口，然后以最大的声音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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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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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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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三百残兵的热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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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开始清点弹药、准备做最后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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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是防守，而是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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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天策师团，他是天下第一军的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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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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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必须死在冲锋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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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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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封城破后，便开始进行惨烈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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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山河率领残部，且战且退，又二十分钟，便退到城主府，被重兵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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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后面就是大都督，咱没法退了，便在这里，跟这群句丽狗崽子做决死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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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宁山河，已经身中七八枪，面色苍白到极点，眼中却满是凛冽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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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高长恭那么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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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心境，跟两日前陆长青率八百壮士、向着十多万大军发起绝望冲击时，近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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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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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能死在战场，那是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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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能死得像天青副帅、死得像长青哥那般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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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早逝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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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绚烂如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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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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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山河，你投降吧。你是帝国皇子，只要你投降，本宫保证不为难你，安全把你送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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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领大军将宁山河部残兵包围后，南相熙拿着高音喇叭，开始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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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贵为皇太子，却只是蕞尔句丽的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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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山河只是普通皇子，却是泱泱帝国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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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宁山河劝降，跟他南相熙投降，那得是多大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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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丽自建国以来，绝没有任何一位名将，有这样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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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相熙那个骚货，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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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山河龟缩在战壕内，问身边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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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骚货让您跟他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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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叫他妈到阵前来，给本将跳支艳舞，本将看的高兴了，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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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便拿起高音喇叭，将宁山河的话原封不动给翻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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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外，南相熙那张俊脸，变得极为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