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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凌可馨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啊,不管多大的磨难,多大的痛苦,她都会坚强,都会用自己瘦弱的双肩去承担啊。
任一菲是了解凌可馨的,凌可馨的遭遇,她可以如数家珍。
父亲早逝,母亲下岗,独自一人带着弟弟,遭受别人白眼,十多岁带弟弟打工,摆地摊,送报纸,站柜台,什么苦没吃过,何况,这半年多时间里,她还遭受了莫大恶魔的欺凌
面对一切,她不是快快乐乐,好好地活着,美丽地笑着吗
怎么因为母亲的去世,她一下子就垮了
任一菲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流泪了,失态地抓住陈刚,“你说,她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过”
陈刚无奈地摇摇头,“我们都不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而且那天晚上,莫依婷究竟说了多少话,除了她自己和凌小姐,谁也不清楚,哪些话伤到了凌小姐的心。”
“那去好好审问莫依婷啊。”
“她没说,只是说自己无意说出白瑶去世了。”
“那莫渣男他没本事了解吗针对这种病人,不就是要了解她的心结,然后慢慢去打开吗”任一菲急切地说-,..。
听了她的话,陈刚的眼睛闪亮了一下,刚才医生也是这么说,看来,她到底是凌可馨的蜜友,一下子就能找到症结所在。
“你以后有时间多陪她说话,后天莫总会带她出院,到时候我带你去竹海苑。”陈刚说完又瞟了一眼刘辉,微一颔首,他走进了病房。
一间咖啡屋,环镜优雅,音乐静静流淌。
任一菲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她看着贺晓啸从车里面走了出来,彩色的光晕下,他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看起来,他比以前更成熟了。
坐到位置上,贺晓啸朝任一菲苦笑了一下,从袋里掏出一包烟,问:“能抽一支吗”
“随便吧。”任一菲拎起现煮的咖啡壶,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方糖自己加。”
贺晓啸抽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幽幽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后天走”
“恩。”
“所以让你出来,我们聊聊天。”
“呵呵,这不像你。”
任一菲扯唇,讪讪一笑,“可馨”她故意拖长了名字的尾音,眼睛盯着贺晓啸的脸,看到他眉宇微微一拧,她叹口气,继续说,“她醒了,但她醒与没醒好像一个样。”
贺晓啸蓦然睁大眼睛,指间的烟支差点掉落,“什么意思”
“她好像遭受的打击不是一个两个,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把论坛的事告诉了她,她肯定去看了,后来我估计莫依婷出现了,跟她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当然,她母亲的去世消息肯定是最严重的,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贺晓啸听完之后,眉头紧紧地拧成了结,他慢慢抬起手,一口接一口地吸烟,直到星火烧到了他的手指
夜宁静,月光如水。
“馨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宝宝。”病房里,灯光很亮,莫尔烨坐在床上,一只手臂环着凌可馨的肩膀,一只手举着一张胎儿3d图片。
图片上的胎儿很小,但能看清是俩个小不点,他们面对面地蜷曲着,紧闭着眼睛,四肢健全,颜色###。
“两个小宝宝,馨儿,你真了不起。”莫尔烨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你说,他们是不是龙凤胎”
凌可馨没有回答,表情还是木然,只是伸手摸了摸图片。
“多摸几下,他们是我们可爱的宝宝,”莫尔烨搂紧她,又温柔地说,“感觉到没有,宝宝已经在你的肚子里笑了呢,对了,他们现在肯定在叫妈咪,妈咪”
凌可馨收回手,又面无表情地呆滞着,莫尔烨没有气馁,她拉起她的手,盖在了她的肚子上,微笑着说:“来,感受一下宝宝踢小腿,挥小手,他们在跟你玩呢。”
手指触摸到光滑的肚皮,凌可馨的眼睛转动了两下,莫尔烨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到她有一点反应,他就高兴地亲一下她的脸。
“我要睡觉。”抽出手,凌可馨突然呆呆地说。
“好好,睡觉。”莫尔烨把她轻轻地放下,盖好被子。
病房里的空调吹着暖风,刚好的温度,房内四周又放着新鲜的花卉,颜色各异,美丽而馨香,冲散了淡淡的药味。
凌可馨侧转了身子,眼睛望着那一束洁白的百合,久久没有闭眼。
莫尔烨躺在她身边,支着头,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仿佛在哄她睡觉。
从住院到今天,莫尔烨一直陪伴着她,帮她洗脸擦身,陪她说话。
今天,看到她醒来,他觉得再辛苦都值了,虽然她封闭了自己的心,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他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五天五夜没有好好睡,莫尔烨已经疲惫不堪,可能一颗心松了不少,今晚的他没有等凌可馨闭上眼眸,拍了她几下肩膀,头一沉,就趴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男人的头重重地搁在肩头,凌可馨感觉到了不舒服,她用手推了推,把他的头推开,然后转回身子,呆呆地看着莫尔烨的脸。
这间vip贵宾房,莫尔烨要的病床较大,俩人并头睡着并不挤,因为怕挨得太近吵着她,莫尔烨并没有盖被子,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穿着长裤,就这样侧躺着。
睡梦中的男人发出了稳而长的呼噜声,凌可馨漠然地望着他。
消瘦下去的男人,五官看起来愈加深刻,额角的长发柔柔地散在鬓角,高挺的鼻子下,那张薄唇四周已圈上了粗粗的黑色胡茬
盯着他那张轻抿的薄唇,凌可馨的眼神才变得有些清澈,抬起手,她摸了摸他微蹙的眉心,尔后手指缓缓落下,轻轻地摁在他的唇瓣上
她没有再动,男人呼出的气息扑打着她的手指,透过指腹,那丝丝柔柔的温湿感慢慢地如菟丝草般缠上她身体的各条神经,缓缓抵入到她的心房。
渐渐地,她的眼里有水雾在飘浮,但时间不长,她的手就松开了,表情又变得麻木不仁,然后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午,贺晓啸开车来到了医院,他捧着一束粉色的天香百合来到了凌可馨的病房前。
“先生,请你留步。”门外的一保镖拦住了贺晓啸,“现在不是探望时间。”
贺晓啸摘掉了鼻梁上的墨镜,伸手指了指过道上的电子显示屏,保镖转头看了看,表情依然如故,挺直腰板站在门口不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