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肃才走到一旁，赵远黛就过来了。
赵远黛张望了一下：“你刚才在和秦姑娘说话吗？”
杜长肃道：“是。”
“这就是你之前的那个表妹吧？”赵远黛笑道。
杜长肃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是。”
“你们说了什么呀？”赵远黛的语气之中有一些好奇的感觉。
杜长肃轻声道：“她觉得我眼熟，怀疑我是杜长肃。”
赵远黛感慨的说了一句：“你这表妹对你还真是不错，竟然能看出来卫箴和杜长肃是一个人。”
杜长肃笑了一下：“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她瞧着有一些相似和怀疑，也是正常的。”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就是杜长肃？”赵远黛似乎十分关切。
杜长肃故作讶然：“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而且…我听说当初她为了你的事情可没少奔走呢。”赵远黛笑道。
杜长肃的语气平淡：“她做的这些，我都记得她的好，但是如今我已经不是杜长肃了，是卫箴了，就要和曾经的一切分隔开来。”
“那你对她没有半点情分吗？”赵远黛追问道。
杜长肃顿住脚步，看了一眼赵远黛：“姑娘，你为何要问这些？”
“这些对我很重要。”赵远黛直视着杜长肃。
杜长肃知道，自己若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会给姜芷带来麻烦，但…赵远黛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杜长肃静默了一瞬，然后道：“我对一切姑娘都没有情分。”
赵远黛似乎觉得有一些难以理解：“你年岁不小了，早晚都得找个姑娘共度余生的。”
杜长肃的语气沉重：“我卫家的冤屈一日不洗脱，我就一日不会成亲！”
“你卫家的列祖列宗，若是知道你这样想，肯定也不会赞同的，他们更希望你能留下香火吧。”赵远黛的一双剪水秋眸望着杜长肃。
杜长肃加快了脚步：“姑娘，该回了，不然一会儿王爷该担心了。”
姜芷望着两个人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风一吹，她的脸有一些冰冰凉凉的感觉。
他…真的不是杜长肃吗？
越是接近卫箴，她就越是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姜芷这会儿，既希望是自己猜对了，又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要这真的是杜长肃，她就可以确定杜长肃的安全，这自然是好事儿，可是如果真的是杜长肃，那杜长肃为什么不理她？
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叫赵远黛的姑娘走的那么近？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姜芷就举得，自己的心都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捏住了，心好像是一只柠檬一样，有酸酸涩涩的汁水流到血液之中。
姜芷也转身往回走。
这会儿，天空之中已经开始飘雪，白毛毛的雪洒了下来。
雪中有一个人撑着伞，缓步走了过来。
他头上带着墨玉冠，一身鹤氅，明明身姿瘦弱，可却如同一根修竹一样，不弯不折。
他把伞撑到了姜芷的头顶，轻声道：“阿芷。”
“你怎么会在这？”姜芷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碰到纪昀。
纪昀笑道：“来接你。”
姜芷轻声道：“多谢了。”
其实想一想，她就清楚了，杜长肃之所以会在这，肯定是秦勉通知的，不然秦府的人，为什么没有在这等着她？反而是纪昀来了？
姜芷的心中虽然清楚，可也没有戳穿纪昀。
只是道：“天这么冷，你出来若是着了冷气，生了病可怎么是好？”
“阿芷这是关心我呢吗？”纪昀浅笑道。
姜芷道：“若是旁人，我也会关心的。”
纪昀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失落的神色，只是感慨般的说了一句：“不管如何，你能关心我，我都十分高兴的。”
“阿芷，你冷不冷？”纪昀又问。
说着纪昀就要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姜芷连忙道：“不用，我不冷，你若是真的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纪昀无奈的垂手下来：“阿芷，你为何总和我这般生疏？”
姜芷定住脚步：“纪昀，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可你要清楚，我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
“你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其实我都清楚，但阿芷，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我之前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忍拖累你，便也不好这般和你表明心迹，可从今往后，只要有你需要的地方，我就会在！”
“我会日日陪着你，直到你忘记那个人。”纪昀继续道。
纪昀说的话，让姜芷很感动，但是她的心很小很小，小到也只能装下一个人。
杜长肃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她自然也带着一种执拗在。
姜芷道：“忘不了。”
纪昀微微敛眉，把自己眼中的暗影隐藏下去，这才继续道：“阿芷，你何苦等一个，没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觉得他还活着。”
“可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你找你？”纪昀反问道。
姜芷听了这话之后，神色微微一变，纪昀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杜长肃还会活着吗？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姜芷却不敢把自己的疑惑表现出来，只是道：“他就算是死了，也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算了，不提这个，阿芷，我送你回去。”纪昀把
自己的情绪隐藏下去。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起来，没人再去提感情上的事情。
好一会儿，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纪昀才轻声道：“鲁护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气，日后或许还会找你的麻烦。”
“若是他敢这样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纪昀继续道。
提起鲁护，姜芷的唇角就忍不住的带起了几分笑意，崔明樱说的没错，今天果然有个大热闹看。
不过纪昀说的也有道理。
姜芷抬头看着鲁护：“多谢你了。”
两个人信步走到了一个分叉口，姜芷看了看：“你送我到这就可以了，纪王府应该往那边去。”
纪昀的神色坚定：“我怎么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姜芷抬起头来：“这已经是十分繁华的地方了，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而且我也可以先去铺子里面，喊铺
子里面的人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