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和孙元大概是和于方瑞坐的很近，我能听到康成的小声嘀咕。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魑魅魍魉？还敢同时和两家大公司作对？嫌命长了是吧。”
孙元也嘿嘿笑道：“说不定是领导随便拉出来的一个公司，毕竟面子上的工作要做足了，不然别人还以为都是内定的呢，我看啊，这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就是出来背黑锅的。”
“可不就是内定的吗？”
这时，突然有个我不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家都明白，现在就是正北集团和方圆地产公司之间的战斗，其他人压根就插不上手的。”
我轻笑一声，这个人好像不会装傻，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还给说出来，万一被竞标会的领导给听见了，这不就是往领导脸上打吗？
这个人所在的公司，也有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孙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看看我们是什么公司。”
然后就是一阵纸张翻页的声音，紧接着那个人突然喊了一声国骂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了。
康成和孙元没有搭理这个大傻子，他们两个人就在一旁窃窃私语。
会场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于方瑞也壮着胆子小声说道：“刘先生，你听说过这个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的名字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并没有这个公司的名字。
每年都会新兴很多建筑公司，都想分房地产行业一杯羹，每年也都会有建筑公司相继倒闭或者查封。
所以我从来没有刻意去记住那些公司的名字，除非是认识了之后，或者就是见了一两面后，自然而然的就谈起了公司。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公司，是不是最近才新注册的公司？”
“不是！”
于方瑞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知道这家公司的属性。”
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还说个屁。”
“刘先生，我是想和你说一下，这个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来头很是不小，千万不要小觑，我怀疑他们也和正北以及方圆一样，成为竞标会内定的人。”
“那也是你不应该小觑，我对我的图纸很有信心。”
“刘先生，还是要小心为上，你现在告诉我一些图纸的要点吧？省的待会我第一时间不知道，卡顿一下才回上来，会让人看笑话的。”
我很同意于方瑞这个提议，毕竟于方瑞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我和他说了一些主要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比较有趣的观点后，于方瑞至始至终没有表达出任何惊讶，就像是你做了一顿美味的饭菜，吃饭的人却是一个丧失味觉神经的人。
“刘先生，我有个问题，这中间的三不管地带，为什么不着重标出来，这个地方也十分重要，可以说若是三不管地带不翻整，会对整个商圈的整体环境造成恶劣的影响。”
“这个徐之清徐老板已经提过了，如今三不管地带是老旧小区改造工程其中的一个小项目，最近你有没有感觉到，新任招聘的工人越来越多了。”
“你还真别说，还真有很多新人，不过都是下面的工人，不是公司的在职人员，所以我也就没有亲自操刀，也就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了。”
我嗤笑一声，“你是不知道，下面的工人你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于方瑞嘿嘿笑了两声，“这个嘛，人人都由我来的话，人力资源部就用不到其他人了，我也要累死了。”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把我刚刚对你说的注意事项给记住了，千万别出了岔子。”
“好的刘先生我尽力，主力工作还是要你来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厕所里，连续抽了两根烟之后，厕所门突然被打开了，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这劳什子竞标会，不就是他们大公司之间的鬼把戏吗，还让咱们来干什么？浪费时间！”
“你也别发牢骚了，抽根烟赶紧进去，陪标也是本职工作。”
“你说那个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据我所知，他们不过是只接一些下水管路的小工程，一个工程也就赚个几万块钱，竟然也能进入名单之中，会不会是出来背锅的？”
“你可别乱说，人家翔天责任公司很厉害的，你知道下水管路还包括什么吗？还包括国家的光缆、电缆、电网设施，你能和人家比？”
“你怎么知道？”
“别在这儿说，以后找个隐秘的地方，我慢慢跟你细说。”
紧接着厕所门再度关上，听脚步声那两人应该是走远了。
我皱着眉头，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半路杀出来的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好像还真不是个善茬儿，这场竞标会，会不会是就连正北集团以及方圆地产公司也在陪跑，真正的主角，就是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
“这两个人还算是有些脑子，没有小看翔天。”
既然我能听见于方瑞那边的谈话，于方瑞自然也能听见我这边的声音。
我疑惑问道：“这个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到底有什么大来头？”
“这件事可以说是秘密中的秘密了，这也是徐老板和我说的，我跟刘先生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放心吧，我的嘴巴很严。”
于方瑞说到，“这家公司是上面的大人物，不是咱们省里的，是京都那边的大人物派下来的。”
我有些咋舌，“有多大？”
“这么跟你说吧，你应该知道方圆地产公司最多就算个半国企半私企的性质。”
我“嗯”了一声。
这个我熟悉，私企和国企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员的任用，私企只有一个人说的算，那就是董事长，可以任用和罢免一切职务。
而国企则是需要向上一层一层汇报，而且还要派专门的人员过来查，必须要查出所汇报的事情是事实才能免职，否则哪怕是某个公司的董事长再看不顺眼某个人，也只能穿穿小鞋。
除非别人犯了原则性的大错误，辞退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像方圆地产公司这种半国企半私企的公司属性，既有董事长所拥的最大权利，也有很大的决策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要以投票形式解决，一旦票数否决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这个方案和决定都不能轻易实施。
“方圆地产公司的确是半国企半私企的性质，那翔天责任公司呢？”
“人家那叫做央企！别看那些干下水道的人成天弄得灰头土脸，年终奖哪个不是七八万？这都不算工资，更有甚至十多万都拿着了。”
我长出一口气，无奈笑道：“于先生，我不是问你工资待遇，我是问你这家公司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量。”
于方瑞不假思索的说道：“央企就是他们的能量。”
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方圆地产公司拿什么和人家斗，央企的董事长或者经理，或多或少都会有官身，其职位绝不比竞标会的领导小。
这样一来，不管是方圆地产公司，还是正北集团，在翔天房地产责任公司面前，都是陪标的货色。
我叹了口气，“那这场竞标会，没得说了，结局已经注定了，就是这个央企了，对了，徐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于方瑞的语气有些纠结，他“啧”了一声，为难说到，“徐老板知道翔天是央企这件事，但是不知道翔天也是竞标者之一，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