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继在同意女人给魏桥的生日礼物送有用的东西的建议下,还是按着自己平时稀少的记忆,又买了一份他觉得魏桥应该喜欢的礼物。
家里有两个孩子,难以分摊宠爱,为了不让魏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魏承继在给魏桥买了礼物后,还给魏博买了一份玩具。
考虑至此,魏承继提着两个手提袋上车,还是不太想回家。就算再扔给他一堆工作也好,他也不想回家。他不想去处理家里那些让他头疼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和魏桥冷战。如果不想再冷战,那应该用什么方式去化解冷战呢?
在公司,魏承继出谋划策,解决问题,得心应手。回到家,这些事情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感觉自己的想法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正确。
要一个年快半百的男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很难,更何况这件事还有关于他的儿子。
魏承继在开门之前甚至还想过“就这样吧,先等魏桥冷静一下,缓和一点再说”。
一推开门,看到门内的景象,魏承继将这个想法瞬间抛到脑后。
他冲到魏桥面前,一把抢过魏桥手中哭泣的魏博,怕是超市抢打折鸡蛋的大妈都抢不过他。
魏博吵闹的哭声强迫从他怀中远离,魏桥并没有和魏承继争夺。魏承继从他手中抢走魏博的动作,致使魏博的鞋子在他白色的羽绒服上留下重重一道黑痕。
“干什么呢?!不顺心就要欺负你弟弟吗?”抱着怀中哭泣的魏博,魏承继边拍着魏博的脑袋安慰他边朝魏桥吼。
这是下意识吼出来的话,无论魏承继这几年怎么去改自己的脾气,无论他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加沉稳,在突发的事情面前,他还是暴露出他的本质。
魏承继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一声吼直接将站在那的魏桥吼回他还没离开这个家的时候,那时候魏承继还和他妈妈有夫妻的身份,那时候的魏承继就如现在这般,动不动就动怒。
这一吼倒是给魏桥吼出一点熟悉感。
早就已经习惯这种感觉,被吼的魏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里并没有泪花,尽管刚刚被吼,尽管不被自己的父亲信任。
他早就习惯了,反而还有些想笑。
魏桥望着面前贴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女人见魏承继回来了,见魏承继从魏桥手中抱回魏博,立马跑到魏承继身边。
魏桥被吼都还没哭呢,她倒先哭起来。
她眼里含着泪花,抚摸魏承继怀中魏博满是眼泪的小脸。
安慰着自己儿子,女人还不忘对一进门就发怒的魏承继说:“你被骂人,桥桥......”
不等女人说完,魏桥就已经在心里将女人吐槽个遍。
还挺会装,魏承继没进门前就各种针对他,魏承继一回来就开始买惨,卖纯洁。
“桥桥,也只是一时......”
魏桥手揣进羽绒服兜里,他实在听不下去,对柔着嗓子替他求情的女人说:“接着编。”
魏承继一只手抱着魏博,女人这么弱小可怜地和她说话,魏承继又一手揽住她。魏桥带刺地这么一句,魏承继本就皱紧的眉头皱得更紧。
“怎么说话呢?!”魏承继厉声说到。
声音很大,偌大的客厅里几乎都是魏承继的回声,边上的保姆都吓了一跳。
回音一层一层反到魏桥耳边,魏桥抬眸看面前这三人。以前是他和那个女人各占领一个孤岛,魏承继是两座岛屿中强制沟通的河流,现在这条河流融入对面那座孤岛,孤岛扩大,企图吞没他,将他沉没进海底。
沉没就沉没吧,魏桥没心情挣扎,他不顾客厅中任何一人的眼神,尽管客厅里的人都盯着他。
魏桥转身就朝上楼的楼梯走去,鞋底踩踏上第一阶楼梯,魏承继的声音就在身后试图以带怒的音色来拉住他上楼的脚步。
“你给我站住!”
是一句命令。
魏桥最讨厌被人命令。
魏桥才不管魏承继的命令,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走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才算迎来真正的清净。将书包往书桌上一扔,魏桥坐在床边往后一躺。
棉服上那道黑色的痕迹明显,魏桥也没去管。
他躺在床上,望着每天醒来都会看到的天花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魏桥这才拿出手机。
在楼下和那个女人“斗”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就已经震动过很多次,魏桥都没有拿出来看。
“你哪去了?在你们班没看到你,等一会你也没回来。”
是盛安平。
跳着雀跃的步伐走到门卫室,从守门大叔那拿来自己定的东西,满心欢喜地在路上还怕被魏桥撞见,盛安平四处留意着走到高三三班,三班除了那个在做作业的女生外,没有一个人。
“我回家了。”魏桥敲出几个字。
“少爷又被绑回家了?”盛安平问。
魏桥看到这条信息,都能想象到盛安平那勾起嘴角让他想打人的坏笑。
“突然回家干嘛?”盛安平明知故问。
望着盛安平这条信息良久,魏桥才打出一句话:“今天我生日,你说我回家干嘛。”
“哦,生日快乐!”魏桥是他男朋友,得知今天是男朋友的生日,盛安平这反映也太冷淡了点。
可对方是盛安平,魏桥也就算了。
他不是不想计较了,他只是已经获得了盛安平送的生日礼物。
第一份生日礼物。
在那个盛安平骑车带他兜风的夜晚。
那晚他们停在一个路边,夜深人静,只有路灯在身后矗立。
盛安平停好车,转身见魏桥鼻子红得不行,和个小兔子一样。盛安平忍不住笑一下,嘴角勾着微笑让魏桥打开他手中的琴包。
这把吉他和盛安平以前那把不一样,魏桥打开后问他:“你怎么换琴了?”
盛安平不想告诉魏桥他家那些事,便撒谎道:“吉他我家多得是,那把弹腻了,就换一把弹弹。”
“你家有很多吉他,上次艺术节还到乐器店借?”魏桥很聪明,一下抓到盛安平撒谎的漏。
盛安平打哈哈混过去:“说那么多干嘛?你想听什么歌?哥现场给你唱,不收钱,这琴可花了大价钱买的,第一个唱给你听。”
初次看到这把琴的时候,盛安平第一反应是想弹给伍崇听的,可现在,他站在路灯下,看着鼻头冻得通红的魏桥,用琴头撞撞那只红鼻子的小兔子。
小兔子果然很敏感,被他一撞,才不管他说过这把琴很贵,直接一把推开。